第80节 新年到来(第1/2页)清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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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将近,赵世杰的差事也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和户部书办几经周旋,终于把斤头定为十万六千两银子,全部是běi jīng由山西人开办的rì升昌票号的汇票,全国都可以通兑。

    和裕泰交代的十一万两的限额还省出四千两,这些钱,自然也就是落入他和其他随行的两个郎官的腰包。不过户部报销一事虽然落地,裕泰交代他的另外一件事却始终没有回复,这让赵世杰心中焦急起来: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自己也该回去了。若是到了总宪大人面前没有一个说辞的话,可怎么办呢?

    因为这样的缘故,赵世杰再一次来到冯府,借提前拜年之机,想再打听一番。冯培元知道他的来意,他也觉得很有点对不住朋友,答应此事已经有几个月了,却迟迟没有回复——实际上,他连在皇上面前进言都不敢!每一次和皇帝在南书房见面,只要看着他那双黑黝黝,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到嘴边的话居然又被吞了回去!

    此次赵世杰过府,名义上是说年关将近,一来是拜年,二来是辞行;但是主客两个彼此心照,只是不好明说而已:“裕大人之事,培元不敢有一rì或忘,只是皇上那里,实在是很难进言。”

    “因伯兄不必为此事劳神,便是终无所得,也无碍的。”

    “九契老弟如此说话,更让人汗颜!”冯培元摇摇头,深以自己能为人谋而不能为己谋而遗憾似的,不过很快给他想到了一个计策,双目亮晶晶的望着赵世杰,说道:“九契兄可知皇上于英夷入京,有意更改祖宗章法一事?”

    “这?世杰人在běi jīng,也听人说起过。”

    “这便是了。从来求人不如求己。若是进言之事始终难有决断的话,不如请裕总督自己上一份折子,陈言此事,若是能够入得皇上法眼,培元在君前也就比较容易进言了。”

    “陈言此事?”赵世杰总是常年远离京畿,于这等朝政大计不是很清楚,疑惑的皱起眉头,把胳膊放在几案上,身体前倾:“不知道进言之法,所谓者何?”

    “袁午桥前些时rì上了一份折子,其中有言‘斥蛮夷’一事。皇上于御门听政之时专就此事有过宏篇大论,主旨还是为袁午桥封奏之言的‘抑民心以奉外’做解释,大意是说,国家经历两百年,大清之外列强纷起,偏都是些不知礼仪,未识教化,万事全唯武力是尚的蛮夷,我大清却总是抱着过去的成例,不做任何改变,今后再有如先皇二十年之事的话,国家板荡,百姓受苦,又当如何?”

    赵世杰也曾经见到过宫门抄,只是其上的内容已经和冯培元的话有了很大的出入,只有一句“列夷久寇边陲,我大清以礼仪之法待之,终难填彼者yù壑……思及百姓赤子,饱受兵燹,朕常有己饥己溺之心”的话,如今听冯培元的话显见是和皇上私底下交流所得。

    看起来,真的应该找一个更好的机会到京中任职,只是这份朝政得以与闻的因素,便足以令自己这样在外省为官的人费劲钻营,也难以知晓的。

    冯培元继续说道:“皇上的话中虽然并无具体的新政当如何行之的措施,却也将圣意攸归很清楚的表达了出来。此时,若是裕总督能够上折子,对新政之事阐论高见的话,想来,其他的事情就好做得多了。”

    赵世杰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多承关照!此事待我回去之后,向总宪大人面禀。”

    “哦,尚有一节:皇上最恨的便是以内廷勾结外官,做揣摩圣意之言,所以……”

    “我明白,我明白的。”赵世杰嘿嘿一笑,端起了酒杯:“此事不劳因伯兄挂心,世杰全然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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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初一,内阁,军机处在乾清宫奏请皇帝,道光三十年封衙从十二月二十一rì起,到咸丰元年正月十六rì止,在这二十六天之中,除军机处有人入值,紧急军情照常封奏之外,京内京外一切公事全然休止。

    除却封衙事宜,还有很多事是要趁这个机会做最后的决断的:首先就是明年改元,照例是要停止勾决,大赦天下,发行新钱,元旦(这里的元旦是指大年初一)朝会,重华宫赐福等等一些琐碎事务要等皇帝的旨意。

    皇帝高居御座之上,全套的朝服出临朝会,向下看了看乾清宫中站得满满当当的臣工,满意的一笑:“道光三十年之政事于今天便算是告一段落了。列位臣工辅弼朕躬,一年来多多辛劳了。从明年开始,便是咸丰元年。说起来是很久远的事情,其实不过是几十天而已。列位当一体大公之心,如今rì这般勤恳辅佐,须知保全朕之令名,便是保全尔等身家富贵。”

    “皇上圣训在耳,臣等自当谨遵不悖!”

    皇帝一笑,提高了一点嗓门:“载铨来了吗?”

    载铨越班而出,在丹墀下跪倒:“奴才在!”

    “载铨,你是九门提督,值此年关将近之时,多多的派人在九城巡查,鳏寡孤独,贫病疾苦之人,朕已有恩旨下发,你会同各里保甲,要把朕的一番恩赏切实的落到实处。不可有半点贪渎之事发生,明白吗?”

    “是!奴才自当用心查访,不使皇上恩赏有被蠹吏贪渎。”

    “嗯,你起来吧。”皇帝继续说道:“每年赐福之事,皆是在重华宫淑芳斋进行,今年我们改一改,就在南。也省得众多臣工深入内院奔波之苦。其他的一切常例,皆照往常。”

    “喳!”

    新年前的最后一次朝会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具体的政事,只是一些官话需要向大家晓谕一番,很快就散了,皇帝回到养心殿,传来东暖阁四执事太监换过常服,起驾南书房,许乃钊,蔡念慈,冯培元和何桂清已经等在门廊外面了,行礼站起,跟在皇帝身后步入阁中,硕大的条案边已经准备了厚厚的一摞朱红sè的条幅:“唔,好多啊!”

    “是!”许乃钊轻笑着说道:“今天是皇上登基之后第一个新年,自然的,赏赐的福字也就多了很多。”

    “旁的事还可以捉刀代笔,这件事嘛,可就是得由朕亲力亲为了。”说着话,皇帝微笑着挽起袖口,问了一声:“今年第一个是谁啊?”

    “回皇上话,是肃王爷。”

    “叫吧!”

    “喳!”

    内侍传唤,78岁的肃王爷敬敏缓步走进南书房,在条案前躬身拜倒,行了一跪两叩首的大礼,趴伏于地,等待着。

    皇帝没有说话,径直一伸手,六福赶忙拿起放在一边的紫檀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支笔,这是当年康熙用过的,本来只是为翰林院编修査慎行书写过一个‘福’字,待到世宗即位,为了表示克绍箕裘,便把此事作为了惯例,把这支笔命名为‘赐福苍生’笔,每年只使用两次:第一次是在元旦,写一‘福’字陈于乾清宫正殿,用后即存,等到年关将近的十二月初一再取出来,用来为列为臣工书写。

    用来书写福字的笺纸分为两种,第一种是生绢敷以丹砂,上绘金sè云龙,是为宫廷所用,另外一种是朱红笺纸,是南方进贡的赏用笺纸。

    皇帝快速的书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由六福和董承祥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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