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 事涉显贵(2)(第1/2页)清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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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书办自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除此之外,事情还牵涉到朝廷的亲王,皇帝就不能不认真思考了。{ }礼亲王是太祖时期封的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之一,历朝历代虽然没有很多的建树,却总也是太祖一支,若是因为此事而断然处置,天下人会怎么看?

    身为后来人,甘子义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年的时间,一朝登基为帝,便是当年的感觉、为皇子时的思绪,也都随着地位的不同而发生了变化。对于他来说,第一主要的,已经从原先的力图国富民强改变为了处处、时时为自己着想!真正的为自己的令名着想。

    皇帝做得好坏不要紧,最要紧是能够做得下去。要能够做到这一点,便要有一颗冷酷的心!要能够让人富贵,也能够使人贫贱,然后从心所yù,驾驭臣下,因此,保持君权的绝对xìng,是统治天下的不二法门。

    一念及此,皇帝叹息一声,心中很是不愿意将一个朝廷亲王传唤到刑部过堂,此刻也管不得这许多了:“来人,看看军机处有谁在。让他们到殿中来。”

    “是!”门口听用的内侍答应一声,举步要走,又给里面唤住了:“等一等。不要叫军机处的几位大人了,召载铨、奕訢来。”

    “是!”停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旁的吩咐,内侍快步跑开了。

    载铨平rì里是不到九门提督衙门入值的,而是在隆宗门外的宗人府中候值,户部一案牵涉到了礼亲王全龄,他也知道,更加知道皇帝于此事正在为难,听见内侍传旨,答应一声,和奕訢相视苦笑了一下,整理朝服,快步到了养心殿。

    行了礼,皇帝没有让两个人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户部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吧?”

    “这,奴才略有风闻。”

    “什么叫略有风闻?一开口就是这般没有担当的话?”

    一句话出口就碰了个硬头钉子,载铨吓得一缩脖子,真是升起了戒慎恐惧之心。皇帝心情很是不好,倒要认真答对了:“是!回皇上的话,奴才知道。”

    “你知道就好。你是管着宗人府的,我问你,亲王身犯律法,该当怎么处置?”

    载铨心中暗叫一声:‘果然是为了此事。’赶忙碰头回答:“回皇上,朝中一品大员身犯律法,身为臣下者尚不敢妄拟处分,何况亲王之尊,超品大员?”

    “笑话!全龄身为管理三库大臣,其身不正,暗中收受库丁贿赂,此事经三法司审明问清,已成定谳,众口一词皆指向全龄,你们看,应该怎么办?”

    载铨不敢搭腔,眼睛胡乱转着,心中很觉得惊惶和尴尬。奕訢年轻人,刚刚入府办差不久,还可以不说话,他却非发言不可。心中又实在不愿意得罪礼王一脉,三月初的天气竟是急的满身大汗,局促不安。心中很是后悔,今天不应该到阁视事的。

    “载铨,朕在问你话呢!”皇帝为载铨的苟且很有点不高兴了,声音也变得冷了下来:“礼王虽是朝廷亲贵,所犯的罪过也是着实不轻,你不要有什么回护之心,该是什么罪,就议什么罪。”

    “是,奴才……奴才明白。”载铨干巴巴的答应一声,向上磕头:“不过,奴才以为,若是仅凭户部胥吏和几个书办攀咬之言,就轻易定亲王的罪,怕是于理不合。”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奴才想,总要有实据方可定谳。”

    皇帝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无言可答。载铨和奕訢跪在下面,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话说对了,以下就比较好办了,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奴才的意思,请皇上给一个期限,奴才下去查明之后,再行回奏。”

    这句话出口,便成了蛇足,皇帝眼前一亮:“你查一下?也好!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礼亲王是宗室亲贵,总是要有一个正式的说法。不过,……”他的目光落到跪伏在下面的奕訢身上,心中一动:“这件事不用你来查了,老六?”

    奕訢安静的跪着,听到皇上叫自己,赶忙答声:“啊,在!”

    “你到宗人府任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除了上一次秀女征选之外,始终没有什么实务,这件事,就交给你吧?怎么样?”

    奕訢头皮有点发紧,咬着牙答应了一句:“是!奴才领旨。”

    “礼亲王患病在床,本来在这样的时候不宜惊动的。不过,户部一案有碍天下观瞻,若是弄个虎头蛇尾,诚为众人耻笑。更且事关亲王,若是没有一个明白的说法,更加会让人觉得,朝廷处置不能做到一体大公,于rì后此类事体更加是一个极大的隐患。”皇帝知道弟弟于这件事很有点抵触,其实不但是他,就是载铨,不也是在一味的推搪吗?继续说道:“依朕想来,礼王年纪尚轻,将来还是有大用的,又何必不顾上下尊卑,与一干胥吏交往,做此不智之事?其中恐怕另有隐情。你过府之后,向他好生询问,不可妄动意气。总要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方是最好。”

    “是!皇上谆谆教诲,奴才记下了。”

    “你先下去吧,朕和定王还有几句话要说。”

    “是!”

    奕訢跪安而出,皇帝也从御座后面绕了出来,走到跪着的载铨近前:“定王?”

    看着皇帝穿着黄绒缎面的软靴的脚站到自己眼前,载铨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更不知道皇上在想些什么,头伏得更低了:“奴才在!”

    “你说,礼王……是不是真的从此事中收受一众胥吏的赂遗了?”

    “皇上圣明,”载铨答说:“奴才愚昧,以为此事以不问为宜。”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皇帝却无心放过:“你说,这里只有朕和你两个人,有什么不敢说的?”

    载铨很知道自己将要出口的话关系甚重,更何况全龄虽然刚刚过而立之年,但却是为酒sè掏空了身子,再加上户部弊案爆发,才卧床不起的——从这一点来说,他的病倒有七成是给吓出来的!自己若是将实情托出的话,更加是狠狠地得罪了他,所以心中更加的踌躇。

    皇帝看出来他有什么未尽之言,也不强迫他:“你先起来。”

    “是!”

    “朕刚才就说过,礼王之事,若是有这等情事,自然有律法相绳,若是没有,也要还给礼王一个清白的名声。”

    “是!皇上处置,如衡之平,如鉴之空,一体大公之处,奴才佩服无地!只是,礼王之事,怕也未必是胥吏、书办之类攀咬诬告之词。”

    “你是说,他真有贪墨行迹?”

    “圣明无过皇上!”

    皇帝紧接着又追了一句:“你所说的,可有实据?”

    “回皇上话,此等事在京中广为人知,不是什么很大的秘密。”

    “你仔细说说!”

    说到这里,也容不得载铨再有所避讳了,当下把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全龄是第十三代礼亲王,亲王的袭封并不是如同天家一般父死子继的模式,而是从近支中挑选人才、品格皆称良善的,由皇帝下旨册封。全龄也是这样。他是第十一代礼亲王麟趾的孙子,袭爵在道光二十八年。

    全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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