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山东大案(4)(第2/2页)清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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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儿,他说:“依卑职来看,崔荆南是个很难说上话的。”

    “怎么说呢?”

    “他问得很是详细,卑职多加解释,却见他似乎心不在焉,一副不以为然之sè。待卑职讲说完毕,他也没有旁的交待,便端茶将我送出来了。”

    “这样说来的话,你这一次去,竟是只和他说了一番县里的运作,其他的,一概没有探听得出来?”

    “他只是说,粥厂所调合的粥米,略见稀薄。卑职和他解释的话,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

    项进考虑了一会儿,对刘文明说:“这些到也不用着急,崔荆南不过草茅新进,书生而已。懂得什么其中玄妙,更不用提他孤身一人到这莱芜县来,就是他有心振作,认真追查,手中无人,身边无助。没有证据,又岂能耐我何?”

    “那,大人的意思是,不用理会他?”

    “倒也说不上不用理会他。总之是不能太过热忱,也不要太过漠视。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来崔荆南在县里转上几天,没有任何收获,也便就会自己打道回府了。”项进说:“明天,明天你带着我的片子,到客店去把他请到县衙来,他是本省道员,本官守牧一方,这地主之谊,总是要尽一尽的。”

    “是。”

    把崔荆南请到县衙,项进全幅公服出临,带着县里的一干人等在县衙门口跪倒行礼,表面功夫做到十足十,引得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个交头接耳,都在猜测来人的身份。

    彼此见过礼,项进把崔荆南请到县衙二堂花厅落座:“崔大人远路奔波,辛苦之极,我虽不出本县却也知道,崔晴江公忠体国,便是身上有疾患之痛,仍不改为民请命的本sè,实在是令人佩服啊。”说着话,他转头看向县丞——一县之中除了县令就以县丞为尊,所以项进说话还很客气。:“祢老兄,崔大人远道而来,身上又略有病痛,明天请你到同贤堂去一次,把坐堂的大夫请到客店,给崔大人认真调治一二。该开什么药开什么药。”

    “是,卑职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去。”

    “不敢,不敢。”崔荆南赶忙拱拱手,说:“项大人一番美意,在下心领了。背痈疾患本来已经是如跗骨之蛆,我也早已经习惯了,而且,上一次在东阿遇到了一个走访的郎中,经他给我开了方子,服用之下略见效果。这本地的医生嘛,还是不必麻烦了。”

    “崔大人不用客气的。背痈之疾本官也略有通晓,总是要从根本上解决,方才是一劳永逸之道。虽然有郎中给你开过方子,再请本地人给你请请脉案,调治一番,也不是坏事。总要让崔大人在我这莱芜县中舒服一点……”他笑了一下:“只是唯恐缓不济急呢”

    “不要紧,我有办法。”县丞祢元寿在一边说话了:“饮食调理也是背痈之痛首要之务。”他看着坐在门厅口的巡检:“张士龙?”他直呼其名的吩咐:“从明天起,每天送五斤猪肉,一斗白米到崔大人居住的客店去。”

    巡检是管税的,在一县之中是油水最肥的差事,那个叫张士龙的赶忙点头:“遵办,遵办。我每天亲自送到客店去。”

    崔荆南有心辞谢,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也只得罢了。

    项进和刘文明冷眼旁观,见崔荆南并没有一概推拒,二人心中暗道有门: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初步的试探,便是崔荆南不喜,也可以以同僚关切为借口,轻松揭过,而他并未拒绝,可知其人也并不是那等油盐不进的主儿接下来,就比较好办了。

    攀谈良久,崔荆南请项进赐饭——他有背痈之症,是绝对不能饮酒的,宾主几个草草用罢,项进命人将他送出县衙,说好了从明天开始,崔荆南正式开始查阅夏旱以来,莱芜县进出账目,这才拱手告别。

    送走了崔荆南,项进把刘文明、张士龙、祢元寿等人叫到内堂密议——既然是密议,自然是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话,把平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拿出来检讨一番,该掩饰的,该弥补的,该压制的,好在这些事在得到崔荆南即将入境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倒不怕他来查。只是这些人平时造孽太多,难免有挂一漏万,万一哪里出了纰漏,在场的几个人怕都是难逃公道。

    考虑了半天,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竟是找不到头绪。刘文明想了想:“大人,几位大人。”他说:“不如还是如今天这般,先派人打点一二?若是他拒而不受,我们再说其他?”

    “不妥。我看这崔荆南不是那种肯收钱的,若是给他抓了把柄,反而不美。”县丞祢元寿说:“倒不如就由着他来查,只要查不到什么漏洞,想来他也不会多做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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