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史家漫谈(第2/2页)清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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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终于也导致了亡国的悲剧。

    到后来,北宋派曹彬为主帅,潘美为副帅,领兵南下,大破南唐水军主将朱全斌的水师于长江一线,朱全斌战败,投水自杀。时任知政事的南唐大臣陈乔见大势已去,便找到了张洎。

    原来,在三个月前,两个人曾经有过一次君子约定:一旦金陵不保,两个人就要携手赴死,以求不堕臣节。张洎随口答应了。等到水师大败,陈乔来找张洎,要他同践宿诺。

    张洎如何肯死?胡乱的应承着,和陈乔一起到了枢密院用来存放典籍、图表、书籍的高阁,张洎搭好两条白绫,自己先伺候陈乔升天,然后偷偷下楼而去——他自以为自己做得妥当无比,却没有想到,有个打杂的小吏,把他的所行之事一一看在眼里,自然的,张洎这等无耻行径,也终于大白天下

    袁甲三在一边也说,“韩熙载侍奉南唐三朝,恩遇可谓隆矣。然其人其行,皆有不可问之处,臣也以为,崇大人所言一语中的,韩熙载与为其保荐的张洎一般,都是与国同戚的老臣子,却不知报效国主,反而为一己之私,竞相奔走,后更为个人利禄,苦劝国主望风而降,臣每每读史到此处,都有怒发冲冠之感真恨不得起其人于地下,当面痛斥其非,以出胸中郁郁之气”

    皇帝点头而笑,又把话题引开了,“张芾在江苏学政的任上呆了两任,其人虽当年略有不谨之处,朕却也不敢求全责备。上个月,他又有奏章呈上,自呈年纪衰老,求朝廷允准他告老还乡,朕让军机处议过此事,都说张芾求卧之心甚坚,朕也便准了他折中所请。至于他的遗缺嘛,袁甲三,朕想,就让你去吧。”

    袁甲三心中一动,赶忙跪了下来,“是。”

    “江南一地,是我大清第一赋税之区,你虽然是学政,管不到这一层,却有匡正百姓,教化万民之责。这几年,你在京中,对振兴文教,很是用了些心思,更有一方之得,这一次到江南去,更要大力整顿一番江南奢靡浇薄的风俗。”

    “是,臣定当谨记想心。”

    “还有,铁路铺陈一事,最晚等到今年的五月间就要正式在江宁,上海之间展开,你身为一省学政,更加要切实的晓谕百姓,把这件事做得妥妥当当。凡事多和桂良、黄宗汉几个商量,有什么难处,给朕上折子。百姓有什么苦楚,也要酌情安抚。最主要的,铁路工程是朝廷拨巨款兴建,不论是省内,抑或是京中派往提调的官员之中,有敢于伸手要钱、拿钱的,你也不必和他们客气,具名实参就是,朕给你这个权利。”

    “皇上圣德如天,臣不胜钦服之至。”

    “还有,”皇帝轻笑着回头望望站在一边的翁同龢,“明年就是乡试年份,翁同龢怕也是到了赴试之期,袁甲三,虽然翁同龢才学俱佳,你又和他同在上书房中任职,却也不要徇情啊?”

    众人相视一笑,只有袁甲三,丝毫不敢有欢颜流露,“臣与翁小兄同为上书房侍读文臣,却也是君子之交,更不敢以私情,费皇上为国选材的大事”

    “你能够这样想,可见朕命你做江苏学政,得其人也。”皇帝让袁甲三站了起来,对他说,“朕知道你也是学理学的,行事之间要时时把持新安、金溪之平,守‘致良知为圣学之脉’刻历实行,讲求实用,万不可有杳冥放荡之举,你要记住。”

    “皇上天语教诲,臣都记下了。”

    三月初二,行宫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人来人往,箱笼山积,每人心里都有着掩不住的兴奋,终于要回城了行宫到底不是久居之地,而况亲友大部分在京里,仅仅是想到远别重逢,把臂话这一年的离乱,便觉归心如箭,神魂飞越了。

    初四的早上,皇帝銮驾启行,御辇出丽正门,一路浩浩荡荡向北而去。第一天只走了不到三十里,就在喀拉河屯行宫停了下来——这之后就要分路而行了。

    后宫的嫔妃由礼部孙瑞珍、内务府大臣等护持,入居庸关,过密云,进京;皇帝的御驾则转路向东,由赶到行宫陛见的恭亲王奕、军机处、御前大臣载垣、兵部尚书柏葰等人随扈,转头奔天津——皇帝要亲自到海防前线的大沽口炮台,去阅看已经安放、调式完毕的新式火炮。

    早在康熙年间,就已建立了完善的巡幸制度,虽在旅途,照常处理政务,当奕、驻京的兵部尚书柏葰递牌子进来的时候,直隶总督纳尔经额已经从保定赶到了行宫,在殿中除去大帽子,翎管向着皇上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君臣大礼,“老奴,署理直隶总督纳尔经额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向下望了一眼,纳尔经额中等身材,脸上的气sè很是好看,红扑扑的,有如婴儿一般,看得出来,在直督任上保养得非常好,“朕看过你上的折子了。上个月的时候,朕让军机处告诉你,朕这一次去天津,不是为欣赏京畿风光之美,让你也不必铺张。免得百姓又要从中受惊扰之苦,怎么……”

    他拿起一本白皮奏事折子,在手中一摊,“……怎么你还要弄这些事呢?你看看,看看这上面写的,‘天津百姓闻知不胜欢喜,更有粮商、盐商自愿输诚,卞舞之情,溢于言表。’”皇帝把折子放在一边,他说,“什么卞舞之情,还不是天津府道强行勒派?弄到最后,朕一片爱民之心,全然落到空处不说,就是想看一点真实民生民情之望,也全数画作了泡影”

    纳尔经额碰头答说:“皇上,奴才以为,小民心怀圣君,情见乎辞,并非虚妄之语。天津与京师近在咫尺,自从高庙以来,百姓未识天颜久矣。这一次皇上玉趾降临,百姓感念圣德,略有报效,不但可以全了君臣之意,rì后颂扬起来,也是光大门楣的大喜事。”他又碰了个头,说道:“皇上念在津城百姓一片孝心拳拳,便准了天津百姓所请之事吧?”

    皇帝想了想,“这件事啊,百姓于朕的这番孝心,朕领受了。不过,什么迎驾、接驾的事情,都免了他。国事繁重,朕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天津驻跸,等到过几年吧,等过上几年,等到四海平定,库藏充裕了,便是你不提,朕也要下去走一走,看一看。”

    “是。”纳尔经额自然奉命惟谨,“皇上圣明有为之君,奴才以为,不用等到几年之后,现今万方升平,百姓皆言皇上圣明,如天之福,正是皇上移足四海之时。”

    皇帝扑哧一笑,“算了,你这份心思,朕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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