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得陇望蜀(1)(第2/2页)清山变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的叫什么?”

    “奴才那儿懂啊?”肃顺陪笑道,“听那辙儿,好象叙的是月夜的景致,这倒是对景挂画。”

    “对了这是《琵琶记》的《赏秋》,秋天不写月亮,可写什么呢?你听着吧,下面还有好的。”

    前面的张多福,听见皇帝这么说,越打点jīng神,接着唱下面的《生查子》和《念奴娇》序,“逢人曾寄书,书去神亦去。今夜好清光,可惜人千里,长空万里,见婵娟可爱,全无一点纤凝。十二阑干,光满处,凉浸珠箔银屏。偏称,身在瑶台,笑斟玉斝,人生几见此佳景?”

    “好曲文,好曲文”皇帝击节称赏;又说:“张多福今天嗓子在家,咬字也好了”

    肃顺听见这话,便即喊道:“皇上夸奖张多福。谢恩”

    安福早就准备着的,随即带了张多福到御案面前磕头。皇帝赏了一盘杏波梨,于是又一次磕头谢恩,退回原处,接着往下唱。

    唱到‘峭寒生,鸳鸯瓦冷玉壶冰,栏杆露湿人犹凭’,皇帝大为皱眉。他的一举一动,眉高眼低,肃顺无不注视着,这时知道出了岔子了,所以等这一支《古轮台》唱完,随即俯身低问:“可是那儿唱错了?”

    “嗯”皇帝点点头问:“是谁教的?传他来”

    张多福这一折《赏秋》,是陈金崔所教,安福带着他惴惴不安地来到御前,跪了下来,听候传问。

    “‘湿’声,你怎么教张多福唱成平声?难听死了”陈金崔嗫嚅着回奏:“回万岁爷的话,‘湿’字是‘连腔’,听起来像平声。”

    “谁叫你‘连腔’?”

    这一下碰过来,越叫陈金崔汗流浃背,结结巴巴地说:“是奴才的师父这么教的。”

    他的教曲的师父,如何可用来抵制皇帝?这是极不得体的奏答,可以惹恼了皇帝,有不测之祸。宫中相传的心法,遇到这种情形,要抢在前面申斥、开脱,来平息皇帝可能会爆的怒气。所以安福严厉地喝道:“好糊涂东西你师父算得了什么?你师父教的,还能比得了万岁爷的教导”

    “是,是”陈金崔不住地在地下碰着响头,“奴才糊涂,求万岁爷教导”

    “你那个师父也不高明,怕的连南曲、北曲都搞不清楚。”皇帝徐徐说道:“北曲的入声,唱高了象去声,唱低了象上声,拖长了就成平声。《琵琶记》是南曲,‘湿’字唱错就错在这个连腔上面。这你明白了吧?”

    “万岁爷圣明万岁爷的教导,奴才一辈子受用不尽。”陈金崔又大着胆说,“奴才斗胆,再求万岁爷教导,南曲的入声该怎么唱才动听?”

    “出口即断,也别有意做作,轻轻一丢,自然干净俐落。昆腔是所谓‘水磨调’,宛转之中要有顿挫,就在这些上头讲究。”

    皇帝顾曲,实在可算知音,升平署的老伶工,无不心诚悦服。皇帝也大为得意,现身说法,便亲自声哼唱着教他们。

    肃顺心中有事,皇帝和几个人的说话没有听到耳朵中去,正好皇帝叫他,“肃顺?肃顺?狗奴才,在想什么呢?”

    肃顺吓了一跳,赶忙跪倒,“奴才糊涂,奴才糊涂奴才心中想事,一时间忘却仪体,请皇上责罚。”

    皇帝听得差不多了,本有意起驾回宫,请肃顺这样一说,倒来了兴致,“你在想什么事?”

    肃顺眼睛一转,趴在地上碰了个头,“皇上,奴才有一件事,想和皇上说,还请皇上免了奴才结交外臣之罪,奴才才敢说。”

    “你胆子不啊”皇帝半真半假的说道,“怎么,又是向上一年你侄子的事情一样的吗?”

    “不是不是,奴才再也不敢做那样的糊涂事了,这一次的事情,”他嗫嚅了几声,“是和……和文公爷有关的。”

    ‘文公爷’这个名字在皇帝听来有点陌生,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给他想了起来,“是他啊?他又想干什么?”

    肃顺口中的文公爷就是历任江宁织造的文端,他是皇帝的亲舅舅,当年钮钴禄氏为道光皇帝晋为皇后,后家照例要有这样一份恩典,其时后父已逝,便由长子文端袭爵,人称文公爷而不名。

    文端在江宁织造任上仗着自己是皇帝的舅舅,肆无忌惮的大捞特捞。6建瀛、桂良知道他的为人,却从不敢招惹。几年的时间下来,积蓄颇丰,不过自从咸丰二年进新式图样的绸缎给皇帝驳了之后,文端知道,江宁织造的差事不是那么好捞了,就想换个地方,再做他的财美梦——朝廷之中这种肥缺很多,也未必就一定要做这江宁织造。

    认真的疏爬了一番,给他想到了一个好差事,就是著名的四川盐茶道——也就是前文说过的,仍肥过各省盐政的天下第一肥缺。这里面有个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