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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你也是心中挂念,怕朕在外面出什么是嘛!”
“是,臣妾听大阿哥回宫之后说,皇上到翁心存府上,以帝王之尊,却给臣下拜年,……”皇后抬眼,清亮的眸子飞快的梭巡了一下他的脸sè,看并无什么不愉的神情,方始继续说道,“虽是皇上体恤下臣,终究是礼法相关,而且,臣妾想,一旦传扬出去,京中百姓蜚短流长,不但于翁师傅不利,那些不曾有如此荣宠的大臣,怕是心中觊觎……”
皇帝一面听,一面想,皇后为人忠厚,而且在国事上从来不肯妄言,这样的话怕不是她能够想出来的,一定又是兰妃!眼睛瞅向叶赫那拉氏,果然,后者眼神闪烁,一副不自然的神情。
不过,皇帝认真想想,也不得不说,兰妃的话不是全无道理,只是身为一国之君,认错是不能的,更要将错就错下去,“你的话朕明白了。虽然是体念君父,关爱下臣之言,但朕以为,身为君父,敬天法祖之外,也要有一份尊师重道之心。天地五伦,师弟有谊也是其中之一嘛!”
兰妃立刻chā言,“皇上的话面面俱到,奴才心中钦服。只是奴才以为,圣驾轻出,多有不谐。不如就由大阿哥等皇子代父分劳吧?等到其余几位阿哥大了几岁,也学着大阿哥的样子,每逢新年的时候,到大臣府中拜年?”
“这倒是个可行之计。等明年ūn到来之前,朕再亲自下旨吧。到时候,二阿哥、三阿哥几个也长了几岁,可以和大哥一起到各位朝中耆宿、上书房师傅家去拜年了。”
看皇帝心情转好,殿中气氛又自不同,皇后笑着问道,“皇上,在大臣府中,居然遇到大阿哥前去拜年,怕是也没有想到吧?”
“嗯,确实没有想到。”忆起白天在翁心存府中见到孩子乖巧可爱的样子,父怀大慰,“说起来,大阿哥年长了几岁,懂事多了,行动趋拜之间,像模像样,xiǎo大人似的。只有一节,你还有你……”他分别一指皇后和瑾贵妃,带着笑意说道,“你们根本就不会打扮孩子。好端端的男孩儿,偏像nv娃娃似的,披红挂绿,难看不难看?”
一番话说得众nv娇笑连连,“本来大阿哥也是不愿意的,只是啊,五阿哥还xiǎo,皇后就把一片爱子之心,全数放在大阿哥身上了。”五阿哥叫载?,也正是咸丰皇帝的嫡子,生于咸丰六年的腊月,刚刚满一周岁,成天hún吃闷睡,不解人事。所以瑾贵妃会有这样的说话。
皇帝也笑了,伸开双tuǐ,飘落在外面,皇后给身边伺候着的柳青青使了个眼sè,这秦淮河上风月无边的娇xiǎonv子忙上前跪倒,“奴才伺候主子。”
皇帝心中一动,任由她捧起靴子蹬好,站了起来。柳青青身材娇xiǎo,所以当年流落江湖,有一个‘赛香君’的名号,汉人nv子,从xiǎo裹足,皇后知道丈夫喜欢xiǎo脚nv子的xìng情,特意下懿旨,让她在宫中穿轻便的软鞋,不必穿huā盆底,更加不必放足――就更显得体态玲珑了。
皇帝站直了身体,比柳青青高出一大截,nv子的额头只能碰触到他的xiōng口,向后退了半步,“皇上?”
“哦。”皇帝向mén外招呼,“六福?”
“奴才在。”
“传膳,朕今天晚上和皇后及宫中嫔妃同进。”
“喳。”
用过了晚膳,皇帝把皇后留在暖阁中,其余众nv带着不同的心思跪安而退,冷凄凄的下弦月投shè进来惨白的光,夫妻两个并头而卧,躺在被窝中说悄悄话,“皇上,您不会怪臣妾多事吧?”
皇后的身子向男人怀里缩了一下,口中讷讷说道:“臣妾听大阿哥真的吓坏了!您想,今天是大年初一,街面上到处围拢的都是百姓,一旦遇到什么心怀不贵的歹人,可怎么得了啊?这才不揣冒昧,传旨给富廉,着他到翁府促驾的。”
“朕不怪你。其实,朕今天出去,并不 是为了到翁心存府上去,只是想出去散散心……”他把今天的经过和皇后说了一遍,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还不老实的在她xiōng前摩挲着,“也真是不巧,朕看见翁同?,还想躲他来着,谁料终于还是给他撞上了?”
皇后给他nòng得浑身发软,娇喘细细的转过身体,她于房事所求不多,刚才一场欢愉jī烈,大觉有些吃不消,偏丈夫两tuǐ之间,xiǎo将军坚硬如铁,一派跃跃yù试的样子,勉力维持着灵台一点清明,握住丈夫愈见向下的手掌,“皇上?”
皇帝从她xiōng前抬起头来,凑过去wěn了她一下,“什么?”
“臣妾有件事,想和您说?”
“是什么事?你我份属夫妻,本是一体,有什么事就说吧。能够准了你的,朕一定准了你。”
“年前,嗯,嫂子入宫来了。求臣妾关照……”
皇帝的手停在下来,微微眯起双眼,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是为广科而来的吧?他现在是什么差事?”
广科是皇后的哥哥,他们的阿玛叫穆扬阿,任职广西右江道,nv儿进封为皇后,于后家照例有一份恩典,首先就是抬旗。
皇后身分尊贵,照理说应出在上三旗,但才德俱备的秀nv,下五旗亦多的是,或者出身下五旗的妃嫔,生子为帝,母以子贵,做了太后,则又将如何?为了这些难题,所以定下一种制度,可以将后族的旗分改隶,原来是下五旗的,升到上三旗,名为‘抬旗’。
钮钴禄氏家是满洲正蓝旗,照京城八旗驻防的区域来说,应该抬到上三旗的镶黄旗。第二就是对后家的一些惯常封典,其中之一就是后父被进封为‘三等承恩公’。
后父封为‘承恩公’是雍正年间的事,到了高宗晚年,把这个例封的公爵,定为三等,理由是不劳而获的‘承恩公’,与栉风沐雨,出生入死,在军功上得来的公爵,不可同rì而语。这也是清朝对于外戚宦官之祸,特加jǐng惕,以及高宗多方裁抑的缘故。
穆扬阿由nv而得了一个三等承恩公的爵位,自然不能再做他的差事,回京之后,因为年迈体衰,也无法安置,总算皇帝和皇后琴瑟相和,有心照顾,让他做了‘散佚大臣’,也不用入值,每月干领一份俸飨。临到佳节,来自帝、后的赏赍不断,本来rì子可以过得很舒服的,不过家有愚子,就难说得很了。
这个愚子就是广科,他是皇后的嫡亲哥哥,任事之能全无,每月在户部领一份俸飨,却全然不够huā销,三十余岁的汉子,沉mí赌博,俸禄输光了,就手心朝上的找同僚告帮,别人知道他是皇后的哥哥,不敢不借,但前脚借给他,后脚进到赌坊,又输个jīng光,再转头来借,旁人惹他不起,就只好敬鬼神而远之。
在同僚处筹措赌资不得,广科就只好回府找老父挪借,穆扬阿不给,就找母亲,老太太心疼儿子,总是办法满足,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只好进宫去求nv儿。这一次是怎么了?广科吃猪油méng了心了?居然打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皇帝心中如是想着,口中随意问道,“怎么?又要借钱吗?”
“不是的。臣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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