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再掀大案(6)(第2/2页)清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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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气!例如崇实这样,钦派到省任职的官儿,按照惯例,从来便是地方上第一逢迎的对象,从总督以下,司道府县各级吏员,无不远接高迎,招待得唯恐有半点疏漏处,但自己到省城三天来,只有上元县派人送上一桌鱼翅席,还为自己托词婉拒了回去之外,竟然再也没有第二起的官员到管驿拜访——纵然是如今各省官场表面上以‘力杜浮冒,次昭撙节’为尚,但这样冷落,也可见桂良等人已经为朝廷连下重手,打击得失了常度了。

    正如崇实所想,桂良的处境比之椿寿,更加难上三分!奕一旦去朝,桂良并未以为意,江宁铁路竣工之rì,皇上亲自南幸承游,又是赏穿黄马褂,又是赏戴花翎,可谓荣光一时无两。在桂良想来,在两江任上再做上几年,rì后调京内用——以他这样久历外务的官员,内用必然会入值军机处,到时候,御前奏答多有得体之处,再借机为恭亲王说上几句好话,翁婿二人同时简在帝侧,可算得上是佳话一段!故而,奕在府中幽禁之后,几番给他写信,让他行事之间多加小心,万不可为一时私yù,惹来滔天祸事的文字,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直到陈兴邦杀妻事发,安庆知府沈葆桢具折拜发,参劾他数款大罪,桂良有点害怕了:陈兴邦在铁路工程之中,最称得力,旁的不提,只是任职备材司主事,负责工程之中民夫食水饮用之物的公务之便,搂进囊中的银子,就足够杀头三次的!具体有多少,连桂良都不记得了。

    过年的时候,桂良暂时交卸了任上的差事,赶回京中,一方面遍洒银钱,意图能够从朝中提前知道一些圣心中的打算,另外一边,也想能够得到同僚助力,笔下chūn风,缓解陈兴邦一事带来的影响。究还是落到了空处:皇帝的打算,通盘了解的只有一个外放山西的肃顺,而肃顺与恭王一脉不合,也是尽人皆知的,对桂良样人,去之唯恐不快,又如何会把君臣两个密议多时的事情,告知桂良?

    不过桂良上京,也并不是全无所获,皇上在封衙之前,拨冗传见,君臣两个相谈良久,天语温婉,慰切有加,更传旨赐食,让他带回府中享用。这一番举措,让桂良宽心大放,以为圣眷未衰,陈兴邦一事,怎么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过年的时候,奕携福晋到府中拜年,翁婿两个旧事重提,奕一再和他说,圣意如天,未可轻判。更加不要以为今天皇上对老人家褒奖之词不绝于口,就是圣眷未衰的证据——若说起帝眷,还有隆重过肃顺的吗?还不是给皇上一道诏谕,打发到了山西苦寒之地去了?故此,倚仗皇上的宠幸,是万万不足为凭的。

    奕说,“岳父,您府中的那个奴才,也该好好的管束一番了,这几年来,随岳父到任上,闹得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不要说殴妻致死,为人深究不放,rì后是不了之罪,就是在备材司中种种不法行径,为人所探查出来,难道岳父大人就不担心吗?”

    “不妨事的。”桂良说道,“兴邦随我多年,最是忠心无二。王爷就不必为他烦忧了。”他说,“况且说,殴妻致死,论例当处以绞刑,不过也还要分别轻重,实缓办理。想来陈兴邦酒醉无行,终究还是有缓决的口实的吧?到时候,只要人不死,你还担心他敢多说少道的,将过往情事逐一托出吗?那不成了自贻伊戚的傻瓜了吗?”

    奕无言以对,想想桂良的话也并非无理,与杀妻之罪比较起来,倒是借公务之便,挪占侵用大工款项的罪名更重一些,陈兴邦但有脑子,也应该明白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而且,酒醉无行,杀妻之罪即便落实下来,还能够有总督大人从旁援手,要是吐露了更多的罪行,只怕连老爷也要折进来,那样的话,就真成了‘一锅烩’了!

    因为抱着这样的心思,奕不再多劝,一家人其乐融融,高高兴兴的过了节,各自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