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国债(2)(第2/2页)清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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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念。”

    “是。”文祥从六福手中接过奏折,展开来看了看,高声诵读:“奏为请置战舰,练水师以资堵截,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唯行军之,因敌制胜,阻山寨之险者,直扼其要害,兼水陆之势者,先破其舟船。咸丰七年,英夷国,自香港转限粤省,沿途掳掠民财,几愈百万之数,虎mén一地,三面凭海,并力攻围,而贼得水陆救护,以牵制兵力;其后更沿疆北上,海路万里之遥,并无可牵制之力。官兵既无舟楫之利,哨探不能施,防御无所用,是以其势rì益猖獗。”

    “……使早制备战船,多安炮位,调广东,闽浙水师营兵以截来犯,而大营兵勇,分堵支路,与水营声势联络,以四扼其分窜之路,兼施堵剿之力,断彼接济之徒,未尝不可克期奏绩。江苏提督向荣,论者徒谓贼势之烈,制船购炮,有缓不济急之忧,臣愚以为,为大清疆圉安固计,不能不资船为用,与其贻悔于他时,何如急筹于今rì?”

    “……窃计,每船以千金之费准之,约船百只,银十万两;每炮一百余两准之,约炮千尊,亦需银十万两。除官办外,宜劝谕绅商捐办,并照捐输旧例,酌减三成议叙,总以广为预备,迅速葳事为务。俟战船炮位刻rì造齐,然后调集闽浙广东水师营兵,兼顾广东水勇,勤加演练,扼守险隘,以剿匪则相机冲击,而力有余;以堵则依营据险,为势亦壮。其于战剿之方,未必无补万一。”

    “愚昧之见,是否有当,伏乞皇上训示施行,谨奏。”

    文祥把奏折念完,重新jiāo还给六福,呈递御前,“你们说说,郭嵩焘这篇折子中陈奏的话,可有几分尚称可用?”

    “臣以为,郭嵩焘所奏,乃防微杜渐之策。皇上登基十年有余,四海升平,国事rì盛,咸丰七年,英夷国联袂而来,却铩羽而归,更是大涨我天朝威仪于域外,使四方臣服。故而臣以为,天朝武备之力,足以自保有余,购船练兵之计,并非可行之。”

    “肃顺,你是管兵部的大臣,你怎么说?”

    “奴才以为,若提到练兵,圣明无过皇上,自咸丰初年以来,皇上锐意推行新政,在京中,天津两地,cào演新兵,咸丰七年安山湖一战之后,更是如孙大人所说,练兵成果在在展现于国人眼前,进而更广尔行之,在全国绿营、八旗军中,以新式战演练兵士。如此三年以下,效果虽尚未经由实战,但各省兵事,一改往年陈腐疲滑之气,却是奴才亲眼所见。想来rì后一旦国家有jǐng,新编绿营、八旗将勇上阵厮杀,也定可收以一当百之效。”

    他先大大的颂了一番圣,转而说道,“至于演练水师之,奴才想,一旦cào用起来,非十数年不能见,故而不妨缓缓图之,在两江之地试行水军。若是如绿营一般,略见成效的话,再推行其他各省,以使我天朝海防,固若金汤。奴才愚见,请皇上拣择。”

    皇帝笑着点点头,“唔,几年下来,肃顺确实是长进了不少呢”他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为政之道,首在居安思危四字。英两国,距离我天朝万里之遥,往来之间,太过不便。故而若说彼此倾国而战,就如同朕当年和老六、曾国藩、阎敬铭、肃顺几个人说过的那样,是不大可能的;但除了这些西洋各国之外,我天朝卧榻之侧,又是如何呢?远的不必提,圣祖仁皇帝的时候,沙俄兴兵犯边,于塞外苦寒之地,雅克萨等地鏖战不休,签订《尼布楚条约》,虽是划定中俄边界界址范围,双方共同遵守,永世不悖,但你们想过没有,这样的条约,于我天朝,自然是谨遵奉行,传于万世;但沙俄之国呢?彼邦虎狼成xìng,rì后一旦发兵紧bī,额尔古纳河、黑龙江一线,全无一支强大的水师驻守,又当如何?更不必提东洋蕞尔……”

    他一时口快,几乎将东洋蕞尔小国几个字说出来,赶忙转了话题,“朕巡幸山西,xīn jiāng诸汗万里叩阙,为伊犁、天山南北多有往来沙俄不商贾,罔顾朝章度,走sī猖獗。成衮扎布战之不能,长久以往,沙俄必将视我天朝无人,启觊觎之心。到那时,若有先后丧失之土地,失养于祖国,受虐于异类,其悲哀之情,更有甚于《邶风》之七子你我君臣,就悔之晚矣了”

    文祥等人觉得皇帝的话似是而非,如今天朝所居,正如刚才孙瑞珍说的,四海承平,天下归心,便是各地通商口岸,往来商贾与本国略有不睦,经由在京各国公使和总署衙mén磋商办理,亦能彼此贯通、相互包容,并无什么可能引发大的争端之处。怎么今天听皇帝说,倒似乎已经有迫在眉睫的危机,而不为众人所见了吗?心中于皇上做的这一番预判,四个人中倒有三个人是不以为然的暖阁中一时沉寂了下去,好久的时候,都无人出言。

    肃顺左右看看,小声说道,“皇上,郭嵩焘的这份奏折?”

    “归档吧,等到了年下,他进京的时候,朕再亲自见他。”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