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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抱jī养竹
陈孚恩认真看过一份,置于一边,又拿起另外一份,从头到尾的参详了一遍,终于也丢下了,“若老夫双目不盲的话,则要认真的恭喜二位了。”
李慈铭和高心燮同时大喜,陈孚恩论及人品,或者有可为人指摘处,但若论起才学,绝不会在翁心存、许乃钊、倭仁等道学大家之下,自己的答卷能够有他一语置评,想来得中,应该是铁定之事了正待说些什么,mén上人脚步慌luàn的跑了进来,“大人,有客到。”[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是谁啊?”
还不及mén上人回答,厅外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在肃顺听来无比熟悉的笑声,“哎,等一会儿若是让肃顺听见你这样说他,怕要到你阿玛哪里,去告你一状了。”
肃顺一愣,赶忙迎上几步,跪倒接驾,“奴才……”
“行了。朕是不请自来,还想着你会不会怪朕这个恶客呢起来吧。”
顺答应着,从地上站起来,惊羽虚扶着皇帝,进到厅上,迎面所对,正是陈孚恩几个惊讶又慌luàn的眼神。
皇帝经常做微行之举,肃顺府中,也时常往来,但每一次到来,都要行以静府,不相关的人等,都要回避——肃顺也曾经旁敲侧击的请过旨意,意图让这几个人有面圣之机,但皇帝从来不曾点头诏准,所以,这一次,倒是高心燮、龙汝霖、黄锡三个第一次近赌天颜。陈孚恩和李慈铭因为不同的缘故,见过皇帝,但情势与今也多有不同。因此也呆住了。
楞了片刻,陈孚恩领先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倒下去,“罪臣陈孚恩,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学生见过皇上”
皇帝居中而坐,笑着摆摆手,“都起来吧。”
众人各自起身,在一边躬身站立,“朕和你有十年未见了吧?”皇帝问道。
孚恩立刻说道,“罪臣奉旨还乡,数载之内,午夜梦回,每每痛悔jiāo加,更感于皇上圣心包容,天恩浩dàng,无以报答。更不敢有登仕之心,唯有辅佐大人,为我天朝国势rì上,略尽绵薄。”
皇帝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陈孚恩,他算是新君登基之后,第一个为树立权威而倒霉的朝堂大臣,不能说他贿言买参没有过错,但行以重课,终究显得不够宽仁。这些话如今都不必再提,还是向后看吧?他心里如是想着,转头看看,手边就是李慈铭和高心燮二人此番恩科的策问答卷,取过来看了看,卷面上只有策问文字,没有丝毫署名落款处,也分辨不出来谁是谁的。“这一份是谁的答卷啊?”
肃顺凑近一点,探头看看,“回皇上话,这是浙江李慈铭的试卷。”
皇帝扬起脸来看着身边的惊羽,“惊羽,你还记得他吗?”
“记得的。”惊羽笑着向李慈铭点点头,后者连忙报以微笑,“多年不见了,姑娘一切安好?”
“我好。多谢李公子。”
李慈铭不敢多说。世事多变,谁能想得到,当年梦中舫里那个牙尖嘴利的如烟姑娘,如今已经是皇上身边不可或缺的人物了?他虽然并未入仕,但只是听肃顺讲,就将耳朵都灌满了
皇帝放下考卷,转头问道,“肃顺,你知道浙江有个叫胡雪岩的吗?”
“奴才知道。”肃顺立刻答道,“他是捐班出身,后来在宁绍道衙mén中补了一个参事职衔,后来méng皇上提拔,以其人jīng通经济之学,命他在上海、江浙等地开办jiāo易大厅。事体渐次成就之后,该员辞去官职,转而行走商贾之道,并借以官面通达,不数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了浙江首富之家。更开办阜康钱庄,这一次朝廷派发国债,该员也是心在江湖,不枉帝阙。以自家钱庄购进二百万股,是为天朝所属,第二大为商民钱庄购进的国债数额。”
“是啊,朕接到浙府的奏报,也很是没有想到。”他说,“这个胡雪岩,倒是很有一番经济头脑呢”
“识人之明,无过皇上。”肃顺说,“当年皇上拔胡雪岩于泥涂,使其以六品小吏,帮办jiāo易所差事,也正是看中了他脑筋灵动,大有抱jī养竹之才,量才器使,更是有先见之明呢”
皇帝倒楞了一下,“你这狗才,居然也懂得用典了吗?”
抱jī养竹说的是唐朝时候有一个官吏,名叫夏侯彪之,任职新昌县令,为人很有经济长才,到任之后,传里正来问话,问jī蛋一文钱几个?答曰三个;又问竹笋一文钱几根,答曰五根。
于是,夏侯县令拿出两万文大钱,分别买了三万枚jī蛋和五万根竹笋。等到分别孵化成jī和培育成竹林,转手售卖,就是十倍的利益。这是出自《古今潭概》中的一个典故,寓意是那些非常会做生意,非常会赚钱的人。
肃顺嘿嘿一笑,“奴才这点才学,不值一提,这都是和奴才府中这几名清客,rì夕侵yin,奴才才能略有所进呢”
皇帝微微点头,目光在陈孚恩、李慈铭、高心燮几个人的脸上逐一扫过,众人不敢和他目光碰触,纷纷低下头去,“你们这位居停大人啊,若说jīng明,不在任何人之下;若说坏máo病,朕身边近人之中,也属他是顶尖的最多。尔等身为清客,又都是读书人,不比他不学有术。虽然今天还是傍人mén户,但rì后……”
他回身拈起两份试卷又再看了几眼,“rì后若是能够得一正途出身,选为国家良材,代天守牧一方,总也算是国家部员。行事之间,可以多多学一学他的jīng明强干,断不要学他身上的坏máo病。否则,不但尔等身受国法,无可宽宥处,就是肃顺,履步朝堂,面对旧rì西席,怕也是很不好过的吧?”
陈孚恩、李慈铭几个立刻跪倒下来,“皇上圣训在耳,罪臣等断然不敢有片刻或忘。rì后当以皇上之言奉为圭臬,上辅圣主,成千秋令名;下助居停大人,成一代贤臣。以不负平生所学。”
“尔等若能够言行如一,也不枉这一次朕微行过府,拨冗传见之恩。”他转头问肃顺,“京中近来传扬之事,你可听说了吗?”
这话问得不明不白,但肃顺立刻猜到他问的是哪一件,“这,奴才也曾经派人出府打听,略知其详。”他靠近了一点,小声问道,“主子的意思是?”
“这件事不能停,但朕也不好做食言而féi之人。当初……”他说,“朕觉得很为难,法不可为一人而屈枉,总要彼此融通,上下恰然才好。”
肃顺看出来皇帝言语之中大有悔意,但金口yù言,不能做食言而féi的下做事,正是要自己效劳的时候了,“奴才明白,等到改天,奴才自会亲自料理,请释圣宪。”
皇帝所说的事情,就是近rì京中为旗人徙居一事而起的纷争。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个叫崇伊的,méng古正蓝旗佐领,他有弟兄两个,崇伊居兄长名叫崇衍,任职江宁知府。而他们兄弟的阿玛,就是科场大案为皇帝断然处置的柏葰之弟。名字叫隋赫。
咸丰八年的十月,柏葰闹市被斩,之前的某天,皇帝夜探天牢,君臣奏答之际,彼此都落了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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