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泰安随任(第1/2页)汉武挥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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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郎乞降,皇帝陛下以仁德为念,不欲灭国夷族,纳降!

    各郡县官府陆续张榜公告,贴出了夜郎的降表,饶是不识字的百姓也让旁人帮着念了,觉着咱家皇帝果真是千古仁君,便宜那些夜郎蛮子了。

    西南再无战事,寻常百姓闲暇时反倒少了谈资,继续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长安城的不少士子却是忙着临阵磨枪,捧着政经官的教材玩命啃书,等待接受公府的核鉴。

    近年来,汉廷取官制度在皇帝刘彻的力推下,愈发有类似后世公务员国考的苗头,非但是世家子弟,出身寒门庶户的士子也是有机会的,但必须先的通过政经官对相关课目的考评。

    世家子弟无疑是有巨大优势的,真正有志仕途的世家子就大多在政经官就读过,虽黄埔军和政经官每岁都会向寒门士子释出部分入名额,但仍是比世家子弟占的份额少很多。

    去岁朝廷在二十座大城建了书院,招收了大量寒门士子入,然时日尚短,故此番两个新郡取官,世家子弟仍是占绝对多数。

    然真正得到举荐的,大多不是那些尚未入仕之人,而是想获得更大重用乃至拔擢的在任官员,毕竟他们才有足够的资历和经验,去担任重要官职,也才值得自家身居高位的长辈为他们向公府提出举荐。

    外放边郡,晋官秩,攒资历,树政绩,任满再调回京城,往后的官途就愈发顺畅了,用后世的话来,就是去镀金的。

    不算镇南塞,两郡四县虽依循岭南郡的前例,治下属民不会太多,故官吏编制也较少,但终归也释出了近千官缺,刀笔吏之类的就不列入考量了。

    两郡太守皆是悬缺,等候皇帝陛下圣裁,然郡府诸曹掾史和县令县尉的官秩可也不低了。

    万人之县的县令秩俸六百石,与中央官署大多数的府司仆射同秩,且是实打实主政一的父母官。

    皇帝刘彻倒也没多过问,此乃公府职守,身为皇帝随意干涉,反会破坏官僚体系的良好运作。

    牂柯太守的人选已然是圈定,滇郡太守却迟迟难决,不是没有属意的人选,只是刘彻有些不舍自家幺妹和侄女。

    滇郡要依循岭南郡的商制,现今在合适的太守人选,无疑就是大农府的财部少卿桑弘羊,年近而立,官秩和资历都合宜,况且日后若想接任大农令,如孔仅昔年般,外放郡守主政一,历练才足够完备。

    然昔年张骞外放岭南,长姊阳信公主就执意随任,还带上了虚年四岁的张笃。

    刘彻深知幺妹泰安公主的脾性,看着温顺软糯,内里实也是个犟脾气,又有长姊先例在前,怕也是要随任的。

    侄女桑无忧亦才虚年四岁,虽和张笃去岭南的年岁差不多,但毕竟是女娃,又向来深得太上皇和太后的宠溺,时常带在身边,住在甘泉宫的时日比住桑府都多。

    刘彻迟疑难决,为此特意去了趟渭北。

    太上皇刘启闻得此事,摆手道:“国事为重!”

    太后王娡的觉悟之高,再度出乎刘彻这做儿子的预料,虽满脸不舍,却仍是道:“若桑弘羊亦是有心外放任官,那便如此吧。”

    若因自家女儿耽误了女婿的前程,就怕女婿日后心生埋怨。

    虽桑弘羊定是不敢欺负自家女儿,但王娡身为人母,还是希望女儿能真的夫妻和美。

    可怜天下父母心!

    刘彻回返长安,便是召了桑弘羊入宫,提及此事。

    桑弘羊自然是乐意的,虽觉对妻女有所亏欠,然凭自身事得成三公九卿是他此生志向,且也能向爱妻证明,她没看错人嫁错郎,就如现今的两位连襟,皆已位列九卿的大行令张骞和卫尉公孙贺。

    刘彻颌首道:“既是如此,那你便逐步向财部丞萧徹交办政务,待得公府取官完备,便启程赴任吧。”

    不出所料,泰安公主执意随任。

    翁主桑无忧也到了醒事的年岁,听闻要许久不能再见到外祖父和外祖母,端是哭闹得厉害,反倒是听闻若留在长安则许久不能再见到阿父阿母时,突是止住哭声,歪着脑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无忧若留下,能否与外祖父常住甘泉宫?”

    家伙如是问道。

    “啊?”

    泰安公主不由愣住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无忧就留下好了。”

    家伙吭哧吭哧的下了榻,开始翻箱倒柜。

    泰安公主更是疑惑:“你这是作甚?”

    家伙理所当然道:“收拾行囊,去甘泉宫寻外祖父啊!”

    “”

    泰安公主无语凝噎,怎的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

    然遥想昔年,自身也是总爱黏着太皇太后撒娇,这或许就是隔代亲吧。

    她却不知,桑无忧之所以如此喜欢自家外祖父,却是刘启近来时常在微服出游时,把这宝贝外孙女也带在身边,祖孙二人肆意吃喝玩乐,不知过得多逍遥自在。

    桑弘羊听得爱妻的抱怨,亦是哭笑不得,也只得好言宽慰,若真如此,倒是好事,今岁让女儿先留在长安,待得夫妻二人在滇地安稳下来,女儿年岁更大些,再让她随任也不迟。

    泰安公主虽也知道他得在理,然身为人母,总是不舍与女儿长久别离。

    时日就在纠结与烦恼中缓缓流逝,转眼已是暮春四月。

    霸城门外,车马粼粼,庞大的车队蜿蜒十余里。

    倒不是泰安公主的排场大,与昔年阳信公主随任岭南时不同,此番随行的还有前往牂柯郡和滇郡的千余官员,加上大批侍卫和婢女,满载各类药品和器物的车驾,阵仗自然颇大。

    须得渡过大江,到了武陵,两郡官员分道扬镳,车队的规模才会缩些。

    阳信公主和南宫公主皆是来为自家幺妹送别,姊妹三人泪眼涟涟,此番离京,想再见到怕要到腊月,桑弘羊返京述职之时了。

    泰安公主好不容易上得车驾,然没过多久,又掀开车窗的帷帘,遥望渭北,想到已送往甘泉宫的女儿,忍不住再度簌簌落泪。

    桑弘羊没多甚么,只是默默搂着她。

    好在泰安公主的内心并不似她的外表般柔弱,伤怀了大半日,便是强抑心中的不舍,渐渐平复了心绪。

    实话,她之所以能迅速恢复过来,亦因自幼鲜少出宫,更从未离开京畿之地,最远就到过渭北甘泉宫和南山避暑山庄,沿途的所见所闻对她而言处处透着新奇。

    桑弘羊对此自是乐见,故每每入城休整时都会与她换了燕居常服,四处逛逛,瞧瞧各地的风土人情,买些当地的特产。

    如是过得大半个月,才渡过大江,入得武陵郡的辖地。

    到得武陵郡的郡治索县,尚未入城,官道上就迎来大队人马,随行的侍卫纷纷纵马上前拦阻。

    不多时,但见三个少年快步行来,向刚落车的桑弘羊和掀开车帘探看情形的泰安公主分别见了礼。

    “姨母怎的今日才到?我可是在此等候多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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