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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对于嫡亲孙儿,尤是要传承家业的孙儿,往往严加管束,然对外孙儿,反是愈没脸没皮的愈容易得宠。
事实上,对儿子亦如此,譬如在刘启的诸多儿子中,最得宠的实是最没出息的常山王刘舜。
刘舜幼年时将宫里折腾得鸡飞狗跳,不知闯了多少祸,若是换了旁的皇子,尤是储君刘彻,怕是早就被送到宗正府鞭得皮开肉绽,刘舜却几乎就没被重重惩罚过。
皇祖母窦氏和父皇刘启,对他都是溺爱到堪称纵容的地步。
现今的公孙愚,亦是这般得太上皇和太后的宠,加之适才也饮了不少美酒,此时酒意上头,晕晕乎乎的听得外祖父的问话,也没多想,就“挺身而出”,想跟着太子表兄沾沾光。
“滚一边去!”
太上皇刘启虽是出言呵斥,脸上却没甚么怒意。
闻得外祖父呵斥,公孙愚不禁哭丧着脸:“外祖父真真偏心,为张笃表兄指了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却怎的不想着为我寻摸寻摸。”
“你才多大年纪,就想着娶媳妇?”
刘启真真哭笑不得,瞧着面前醉得摇摇晃晃的外孙儿,晓得这惫懒小子真的醉了。
公孙氏本是出身匈奴,族人多嗜酒,且愈烈愈好,公孙愚自幼也就学着喝了,别看年岁不大,酒量却是出奇的好。
葡萄酿之类的果酒,喝起来自然不如烈酒醉人,然若平常喝得少,喝多了却容易上头,尤是刘启今日吩咐宫人拿出来的,乃是医官特意酿造的滋补果酒,加了些应季补药,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药酒,却也有三分药性,端是后劲十足。
公孙愚不知底细,权当做寻常果酒,一樽一樽的豪饮,焉有不醉之理?
公孙愚用袍袖掩着嘴,接连打着酒嗝,还不忘低声嘟囔道:“有志不在年高,娶妻生子与年岁小有甚关系?”
刘启真真气乐了:“既是如此,你且自去寻摸,挑十个八个瞧得入眼的贵女,待得沐儿择了太子妃,朕非但也为你下旨赐婚,更让你娶妻纳妾一并都办了!”
“……”
殿内众人皆是抚额,好在没甚么外人,否则太上皇这话传扬出去,谁家贵女还愿嫁给公孙愚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