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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有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在看不到转圜的希望时,人才能冷静下来反思吧。
此时此刻的霆便是如此,当从然口中得知,秦安重伤了柳天成后,霆就知道,此时柳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他沉默了,在沉默之余也冷静了下来。
当霆冷静下来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八年来做了一件怎样混账的事。
他竟然逼迫着自己心爱的孙女,和一个根不喜欢的人定下婚约,而且一次次的逼迫性子坚韧的然向柳家低头。
当他察觉到此时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时,才意识到这件事错的有多离谱。
“也许从一开始,爷爷就不该拿你的自由去换钧儿的性命!”
霆哀叹一声将一枚疗伤丹药给然服下,在出这话的时候,那对如鹰隼一眼的眼睛瞬间通红,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下去。
“然儿,爷爷为这八年做的事向你道歉,从今往后,爷爷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霆直视着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孙女,心中已经决定,要用余生来赎自己这八年来的罪孽。
“爷爷!”
听到霆的话,然也是双眼一红泫然欲泣。
“其实这八年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怪过任何人,如果然儿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我也愿意为了钧哥一直隐忍下去,可是”
然道这里突然哽咽起来“可是爷爷你知道吗?我遇到了这么一个人,他肯为了然儿从百丈高空千斤坠冲进万兽群中,我不知道一生中能遇到几个这样的人,也许只有一个,所以我不想错过,更不能辜负!”
一句“不想错过,更不能辜负”,也算是然道出了为何执意不向柳家认错的原因。
现在在然心中,她就是完完与秦安绑在一起的,秦安为了她与柳家结怨,让她去向柳家认错,这种事情她死也做不出来。
“他肯为了你从百丈高空坠入兽群?”霆听到这里也是震惊不已,那种场景他完可以想象到,好听点叫冒险,难听点简直就是不顾性命。
人这一生又能遇到几个不顾性命救自己的人,想到这里,霆郑重道“然儿,你做得对!我家什么事都可以做,唯独不能忘恩负义!”
“起来吧然儿,柳家这次问责,爷爷自会处理,你回院修行吧,记住,再大的恩情也抵不上救命之恩,千万不要负了人家!”
霆将然从地上扶起来,话时又像曾经一样轻抚着孙女的刘海。
“嗯!”
见自己和秦安的事终于得到了爷爷的认可,然激动的流出了眼泪,但转念又想到什么,黯然道“只是钧哥他唉,爷爷,你代我向他声抱歉吧!”
“不要有任何负担!”
看到然神色黯然了一下,霆安慰道“我相信,钧儿他不会怪你的,快去院吧!”
话罢,霆转身离开了祖宗祠堂,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转身出来的时候,这位年轻时顶起家一片天的老者,竟然是哭的老泪纵横。
一边是爱孙,一边是至爱的孙女,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得两难啊。
“对不起钧儿,爷爷再不能继续逼然儿了,你是我家的好男儿,就堂堂正正顶天立地般的走吧!”
霆擦去眼角的泪痕,一个人站在家后花园,望着湖面,心中哀叹低吟了一句。
在他低吟的时候,一幕幕往事也是在脑海中涌现。
八年前,外出历练的钧遭到了歹人暗算,身中一种至阴至寒之毒,归来后身血脉冻结,差一点惨死在家门前。
霆闻讯赶来,只能以纯阳真元为钧维持生机,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钧身为家年轻一辈第一人,又是嫡系血脉,族中一直按继承人的标准培养。
继承人出了事,几度让家陷入了恐慌之中。
霆站了出来,为了钧的病,他访遍了轩辕城中所有丹师,包括最为权威的管老。
但即便是城中丹道最为深的管老,也是对钧所中之毒毫无头绪。
就这样,钧在霆纯阳真元的续命下,又苟延残喘了两个月,但最终寒毒还是发作了。
寒毒发作的当夜,钧整个人身上凝出了一层寒霜,整张脸也完被冻僵,就在钧生死一线之时,霆做出了一个决定。
早些年的时候,柳家获得过一枚纯阳炎玉,听闻纯阳炎玉对寒毒有克制之效,霆便抱着侥幸心理,登门去柳家求救。
霆登门柳家之前还是满头黑发,翩翩中年,再加上一双如鹰隼般的凌厉眼睛,当时的霆,在轩辕城中也是俊朗中年的代名词。
但这一次登门柳家,出来的时候,霆两鬓已然斑白,在后来的八年时间里,加速衰老也是屡屡出现在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身上。
谁也不知道那一晚霆到底做出了怎样的权衡,又纠结过多少遍。
但在霆从柳家借来了纯阳炎玉的同年,家也与柳家签订了婚约,将族中崭露头角的天骄然,与柳家的嫡系长孙柳天成签订婚约。
那一晚,柳家极力刁难,不管霆如何去求,即便是霆跪在门前,依然是不肯借出纯阳炎玉。
最终,霆还是被迎了进去,但迎进去后,柳青山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就一点,他要然十年后嫁入柳家。
而这,也正是柳家与家签订婚约的真正原因。
换而言之,也就是霆为了嫡系长孙的性命,将自己至爱孙女的自由亲手葬送。
在外界,有无数人背后议论他心狠,殊不知,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难。
“总之,然姐与柳天成定下婚约,关键就在这纯阳炎玉上,我只了解这么多,至于具体还有什么原因,恐怕然姐也不清楚!”
与此同时,秦安和云晴也在速赶往家的路上,在路上,云晴也是向秦安讲述了关于纯阳炎玉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