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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个事，得跟你一下。”王哥吸了口气，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来之前，你跟管理处签过租赁协议，上面的条款你应该记得，由商户自身引发的恶**件，后果是由商户一力承担的，并且交纳的一万块钱保证金，和每年一万八的租金，都是不退的。”
“我明白。”杨笑了笑：“我在这练摊的几个月，你没少照顾我，我肯定不能给你添麻烦。”
“你这孩子，挺仁义。”王哥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杨面前的桌子上：“这里面是两千块钱，你拿着吧。”
杨看着桌上的信封，愣了一下：“王哥，这是？”
“哦，这是退给你的押金。”王哥笑了笑：“你的押金是一万，但是那个铁皮棚子的价值，也就值八千多块钱，扣完了这些钱，还剩下两千，我给你要出来了。”
看见桌上面的信封，杨强挤出了一个微笑：“你替我往外要这些钱，没少遭白眼吧。”
“呵呵。”王哥咧嘴一乐，也没多。
杨起身，也没细数，直接在信封里抽出了大约一千多块钱：“王哥，我知道今天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剩下这点押金，肯定得白瞎了，这些钱不多，你拿着买包烟抽。”
“啥意思，埋汰我呢？”王哥看着杨递过来的钱，面色一凛：“杨，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帮你要这个钱，是因为你这孩子挺不错，我也体谅你不容易，但我要是把这钱收了，事情它就变味儿了，你明白吗？”
“你不收也行，那我一会去给你买条烟，你如果连烟也不收，那这钱我也不要了。”杨被王哥拒绝之后，再次坚持了一句。
“呵呵，行，那你买吧，但是一条烟的价格，不许超过一百块钱昂！”王哥咧嘴一笑，点头同意了。
……
凌晨两点。
处理完了摊铺失火的事情，杨站在市场门前，看着空旷的街道，有些迷茫，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快餐店之后，杨在大l这座城市里，算是彻底丧失了安身立命的钱。
“艹你妈，这把火，肯定是下午要债那群傻逼点的，妈了个b的，这事必须找他们！”罗汉看着杨阴沉似水的脸色，同样愤懑的开口。
“下午要账的人是谁，你清楚吗？”林天驰闻言，目露凶光的向罗汉问道。
“知道，是叫什么大沟李超。”
“找他！”林天驰话音落，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算了。”看见二人的动作，杨叹了口气，摇头拒绝。
“算了？！”罗汉嗷的吼了一嗓子：“子，现在他连店都给你一把火点了，你还b能忍啊？”
“不忍怎么办，跟他干啊？”杨双拳紧握，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平稳：“自从我哥沾染赌博以来，家里被人泼狗血、扔死鸡这种事，发生的还少啊？当年好几十万的债，我都咬牙挺过来了，现在就因为三四万块钱的损失，我还能去杀人吗？我年轻，惹完祸可以一拍屁股跑路，但我哥呢？我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我哥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大，我不能不管他，他这几年什么样，你们也不是没看见，如果我不在身边看着他，他能活到过年，我就算烧高香了。”
“这件事，真这么忍了？”罗汉的眼珠子瞪得宛若铜铃一般，愕然问道。
“行了，子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还年轻，怎么折腾都行，但是鹏哥跟咱们折腾不起，子要是出了点事，鹏哥早晚得给自己玩到监狱里去。”林天驰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帮着劝了罗汉一句，随后看着杨：“这事，接下来怎么整？”
“还钱。”杨面无表情的开口：“等天一亮，我把钱给李超送去。”
“真他妈窝囊！”罗汉听完杨的话，咬牙骂了一句。
“行了，走吧！走吧！”林天驰伸手推着罗汉的肩膀，向外走去：“先去我那睡觉，有事的等天亮再。”
“操，还是去我那吧，你那地就是个淫窝，床上指不定会有什么脏病呢！”罗汉叹息一声，招呼着二人向他租住的地走去。
……
十五分钟后，三人步行着走到了罗汉租住的地点，罗汉住的地，是一个很老旧的区，里面都是九十年代初期的红砖楼房，区里保安、物业什么的都没有，住的人也是三教九流，唯一的好处就是房租低廉，一个两居室的户型，每月的房租还不到五百块钱。
“踏踏踏！”
三人走到罗汉家楼下之后，集体愣神。
罗汉停在楼道口的出租车，车玻璃已经被尽数砸碎，车身也被砸的坑坑洼洼，前机盖被硬生生撬开，发动机的管道早已经被沙土填满，就连罗汉新换的四只轮胎上，都各有一个拳头大的豁口。
“艹你妈，这群b养的算是没完了！”看见已经被砸的严重变形的出租车，罗汉怒不可遏，气的手直哆嗦。
“这群狗篮子，要账的手段也太脏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就他妈一万多块钱，至于这么要吗！”林天驰看着罗汉的出租车，同样咬牙喝骂道。
杨盯着面前的景象，沉默了近一分钟之后，转身：“天驰，你帮我打听一下，那个李超的情况。”
“子，你……”林天驰看着杨，蓦地皱起了眉。
“今天罗汉不在家，他们砸的是车，可罗汉如果在家呢？因为我哥的事，他们折腾我，我能忍，但是他们动我兄弟，我他妈忍不了！”杨看着满目疮痍的出租车，语气愤怒的回应了一声。
看见杨这副神情，林天驰和罗汉对视一眼，都没有吭声，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杨家里没出事的时候。
彼时，杨是这个区最出名的问题生，曾经因为同班女生被校外流氓骚扰，带领过上百生和当地的一个大混子展开血战，重伤数人。
此刻，因为杨鹏滥赌，杨早已藏起当年的锋芒，逐渐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压弯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