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有人出剑斩黄龙(第2/3页)人间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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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变幻莫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盘坐在高台上的李昌谷横剑于膝上,神情平静,身侧那卷诗稿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头顶开始电闪雷鸣。

    惊雷声仿佛便是在李昌谷耳边炸响的一般,若是换做一般人,只怕早就被吓的神魂颠倒了。

    七十余年以来都不曾发生过这般景象的摘星楼现如今便确确实实是发生了,那些宫布下的禁制被惊,便成就了现如今这局面。

    电闪雷鸣的云海之中,好似有一条金黄色蛟龙在云海翻腾,在阳光下,更是光夺目。

    翻腾之间,那条身长超过十丈的蛟龙甚至便在李昌谷身侧盘桓。

    而那位始作俑者,只是坐在高台上,平静不语。

    如此景象,实在骇人。

    之前延陵皇帝尚未下楼时,李昌谷便要有一日,一剑破开此地。实际上自从七年前他不曾出窍神游下楼之后,境界便已经渐渐稳固,甚至在这禁制中,已经艰难的走到了之前的太清境顶峰,只差半步便可再度跨过那道门槛,重新回到朝暮境。

    于是在延陵皇帝下楼之后,他便尝试着重归朝暮,只是并未想到会让摘星楼的禁制齐齐发动,竟然是成就了一条蛟龙困他。

    看着这条金黄色蛟龙,李昌谷笑道:“世间从不曾见过真龙,李昌谷甚至都不太相信世上真有这种西。”

    果不其然,在李昌谷出这番话来开始,便好似当真惹怒了那条金黄色蛟龙,它虽然不做出什么举动来,但围着李昌谷的距离便又近了几分。

    李昌谷摇摇头,怀中铁剑蓦然出鞘。

    随着一声清的响声,这柄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铁剑直入云端,带着无边剑气,对峙着这条蛟龙。

    那条蛟龙龙须浮动,似乎是在相问李昌谷如此境界如何胆敢出剑?

    李昌谷则是爽朗大笑,“有何不敢?”

    实际上在摘星楼上,用儒教修士的手段效果要比剑士手段高出不少,但李昌谷自从走出宫之后便立志不再用半分宫术法,此刻只有举剑而已。

    看着这条黄龙,李昌谷平静道:“今日我只入朝暮,下不得楼去。但也须你看看这一剑到底如何。”

    话音未落。

    铁剑朝着黄龙硕大的龙头而去。

    带着一股平和剑意。

    铁剑与龙身才相遇,便迸发出一道耀眼金光,那柄原已经是锈迹斑斑的铁剑,在这道金光当中,竟然是开始褪去那些铁锈,剑身变得雪亮。

    这柄原只是李昌谷在某座山崖下捡起并且取名苦昼短的弃剑,现如今一点都不畏惧那条黄龙。

    李昌谷默然在心中数了三个数。

    三个数数完之后,他便站起身来。

    就是这一刻,这位被困于此楼七十余年的剑士重归朝暮境!

    整座摘星楼剑气大作。

    李昌谷握住苦昼短,一剑挥出,剑光闪现。

    铁剑深入龙颈,没有鳞片横飞,没有鲜血迸射而出,只有那条黄龙化作金光,缓缓重归云海。

    李昌谷持剑而立,神态像极了七十多年前,一人一剑走下宫时的样子。

    那一日,他站在京口山下,对自己,“既然读书到了最后是道貌岸然,那我提剑求一个问心无愧好了。”

    是的,这位半路练剑的读书人并未遇到过什么教他用剑的前辈,只是觉着用剑能直抒胸臆那便练剑去了。

    别的并不求什么,实际上宫将这位困在此楼,并没有选择将其斩杀,原因之一,还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迷途知返。

    站在此楼高台上,李昌谷忽然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候写就的那首诗,不由得轻轻念叨出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念完之后,又自顾自笑道:“哪里有什么天上人?”

    京口山上的宫今日无课,实际上这样的日子实在不少,子进入宫之后,大抵都是跟着自家先生习,集体一起上课的时间便实在是不多,今日无课也不算是什么怪事。

    前些时日宫的读书种子顾缘在祭礼大殿前突破自省踏足青丝一事,过去了这么些天,都还被宫众人津津乐道,除此之外,那位之前登山的周国读书人,登山之后便成了藏书阁的杂役也是引起了不少波动,要知道,这是杂役,可藏书阁的杂役可不比其他地的杂役,那位掌管藏书阁的师叔周宣策辈分大的吓人,又握有藏书阁这么些重宝,山上有不少子都希冀能够得到这位的亲眼,到时候不是杂役,就连每日替那位师叔端茶倒水都可,可惜那位师叔性情来就古怪,这些年来一直都不愿意让外人踏足这个地,现如今才终于破例,竟然是个才登山的周国读书人,自然便有些令人觉得意外。

    今日午后时分,黄近从藏书阁走出,来到前面的一处空地,翻出自己在藏书阁翻出的一诗稿,之前在藏书阁打扫时便看过这诗稿,翻阅时便看到一句:我有**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

    便觉得实在不错,因此忙完了之后,便将这诗稿带出来看了看,只不过才翻了几页,远处来在一颗树下闭目养神的周宣策便悠然开口道:“这诗稿的原主人不受宫待见,你要看也只能自己藏着悄悄翻阅,要是被其他子看到了倒是无妨,他们不知旧事,可要是被其他的先生夫子们看见了,你子不定也要吃些苦。”

    听着这么一,黄近的心思便完不在这诗稿上了,他转过身子看着这位据辈分大的吓人的周师叔,笑着问道:“周师叔,那写这诗稿的那位前辈,真做了错事?”

    周宣策没有睁眼,笑道:“是不是错事,也不清楚,只不过那家伙就算是做了一万件对的事情,最后所做那一件,就大错特错。”

    黄近道:“生洗耳恭听。”

    周宣策耐着性子道:“那家伙同你一般也是登山上来的,只不过登山之前,还走了数千里路,从洛阳城到这座京口山,好像算不得什么,只不过他登山时才八岁,所以就连他登山之后老夫都想着要收他当生,毕竟不是谁都是言余那个运气极好的子,随便下山游历都能遇上一位读书种子,老夫要收生,倒是谁都不敢和老夫抢,只不过却被那子拒绝了,你敢想一个八岁的孩子就敢拒绝老夫?好,被人拒绝了也不是一件坏事,于是老夫便看着这子究竟能走到什么境地,竟然敢大着胆子拒绝老夫,可到后来便觉得这子实在是有些门道,想起来他下山之前,便已经是朝暮境了。如此天资,倒是也有些自傲的资。只不过这子性子太过于执拗,在宫里见了些自己觉得不对的事情,便偏执的觉着读书无用,转而去练剑了。那剑道一途最是崎岖,前路遥遥,老夫不知道这子去练这个作甚,此事自然是大大的错事。至于到了最后,这子也没有悔过之心,便被囚禁起来了,仔细想来,也有七十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家伙在那座楼上有没有悔过。”

    黄近诧异道:“依着周师叔的,练剑便是做了错事?”

    周宣策恼怒道:“不算是错事,只是老夫有些恼怒这子自己去选了一条羊肠路而已。”

    黄近呵呵一笑,对于这位师叔的脾气到底还是喜欢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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