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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曦月姑娘此时在听鹂馆的三楼自己的兰庭坊内,她正等候着被传唤的晴雯速速上楼来。
依窗望将出去,月上柳梢,怡红灯影流淌水上,亭阁巍峨倒立水中,苏州河真是别有一番风情与姿色。
听鹂馆的楼下,作揖打千的人影、觥筹交错的人声、呕哑嘲哳的曲调、纸醉金迷的金陵梦……不绝于耳,今晚的大戏就要开场了。
“所有人都如此贪逸享乐,以身处太平自欺,还有谁会记得收复失地的老话儿?!”想到这里,曦月于思索中一展冷傲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尽含亡国之痛。
此痛却上心头,又无法言。
“南周自迁都金陵以来,已有经年,南下的一批原大周朝廷的官员似乎也在拥立新君中找回了昔日大周朝廷的感觉,于是乎,更终日陷于党争,贪图眼下安逸,再没有了收复北周的众志成城。”曦月心想:“看来,你们这是要永远心安一隅喽。”
虽为女儿身,虽为金陵最艳美去处的头牌,曦月姑娘却“恨不男儿不出征”。曦月正走神间,晴雯轻手利脚地上得楼来,一个挑帘进坊,给姑娘轻声请安,打断了曦月不平的心绪。
晴雯见曦月姑娘此时身着白衣白裙,凤头翡翠镶金钗已插入抹了玫瑰膏的云鬓,指甲上抹着的紫寇花汁还没有干透,就知是上台前的准备工作还尚未做齐备。
“不知姑娘有何吩咐?”晴雯问。
“晴雯,我这临上台前的装扮出了点差错,着急之下,遍寻能弥补之人,然而,却无人能胜任。情急之下,不知怎的,我抽不冷子地想起姆妈平日里总夸你人手灵,做事有分寸、能应急,还能把事情往圆满处使把子力气。所以呢,我就特意叫人急急召你过来,只为着…”曦月着,走入内室,不大一会,捧出一件丝缎的衣服来。
晴雯用双手接了过来,不禁仔细打量起来。
“咦?”晴雯亮亮的眼睛里忽现兴奋的异。
“怎么?”曦月打量着惊讶不已的晴雯,轻声问道。
“禀告姑娘,这件衣服可是件宝贝。”
“晴雯你虽然人,见识可不见得就短哦。既然你觉得这是件宝贝,那么,就给姑娘,这是怎么个宝贝法。”曦月很想借机试探一下晴雯这家伙的能耐,是否真如传闻一般。
“这是福晋才有资格穿的官服。”晴雯认认真真、有板有眼地回答:“青-色-缎、打-籽-绣、牡丹富贵、蝴蝶翻飞、保平安朝服女褂。”
“哦?难道这套衣服有这么讲究?!”曦月姑娘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暗自叫好。
“因为是一品官员以上大人们的夫人、或者母亲,才有资格穿这样的衣服,用作节庆与朝和时的礼仪之服。平日里是收藏着的,不轻易去穿。”
晴雯到这里,看见曦月姑娘露出了不可捉摸的笑容。
“因是官服,故而,就在做工上格外的讲究。就比这个上面的打籽绣吧,”晴雯指着牡丹花上的绣工,:“姑娘请看,这绣得有多么逼真啊,仿若正活着的花开放在缎子上呢,又鲜活又水灵的。要是穿上这缎子裙走起路来,因咱们女子是三寸金莲的原因,走路幅度,悠悠然一摆一摆的,缎子一抖,那缎子上绣着的牡丹就好似在舒展花瓣、鲜活绽然一放,实在是美极了。”晴雯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付醉心的神情。
曦月不语,却在点头称是。
“也正是因为是官服,就格外地注重规制,讲究个尊卑,听我爹爹讲,在过去那个南北统一、一个完整大周的强盛时代,只有一品官爵才可以匹配这样的绣法。”
“是什么绣法?”
“就是‘打籽绣,”晴雯掏出随身的绣囊,取出一根针和一块绷在镚子上的绣花布,要示范给曦月看,先解释道:“我来自梨园世家,戏班排戏、演戏,平日里总免不了有很多后台上需要修修补补的活计,所以,我也就打就养成了随身携带绣囊,随时缝补的习惯。”
曦月听得晴雯的话,更加喜欢上了这个女娃子。
“这在每一缝针之前,都要使针去挑那丝线,将线头打一个结儿,按住,这结儿附在缎子面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瓜籽”一般,一个籽连着一个籽绣下去,就连成了线、组成了图案。姑娘请看,这打籽绣法是不是看上去绣得很丰厚、绣得很活、很饱满啊?”
晴雯手上的镚子已然被她纤手一弄,给绣出来了个黄瓜,还上面带着瓜蒂儿,真是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