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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光下,邓嬷嬷逐渐的的瞪圆了眼。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含玉。
眼前的少女带着一股娇弱病态的美,即使嘴唇因为被银针扎过而受了伤,依旧不影响她这股纯善的美。此时的张含玉像是春日里枝头的花,在雨水的冲刷后显得颓败,依旧残留了一股婉约的哀,让人生出怜悯之心。
她的确美,也知道怎么利用这张脸,即使邓嬷嬷伺候了张含玉多年,依旧时不时的会想,张含玉真的那么可怕吗?
事实一再二的告诉邓嬷嬷,眼前的少女的确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张含霜是张含玉的双生姐姐,她们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却也并不是不能被人区分。
私下,邓嬷嬷见了许多次张含霜——
张含霜还未彻底疯癫之前,是个胆却不怕事的姑娘,据有一年曾替张含玉挨了府中下人的一刀,所以手臂上留了下了伤痕。
这个下人是恨张家人……所以想要杀了张家的姐,来泄愤。
邓嬷嬷见过张含霜的右臂,的确有条长长的伤口,瞧着很是吓人。
“表姑娘确定吗?”邓嬷嬷皱眉,“可含霜姑娘,不是疯了吗?”
张含玉微微敛目,笑的淡然:“谁疯子不可以激怒的?是人都会怕疼,疯子也是一样。”
“张含霜的确是疯了,我在她的膳食里放足了盐和沙子,她依旧吃的下去。前些日子,还抱着我丢给她的烂果子,是好吃。”
张含玉到这里,笑容愈发灿烂:“我倒是希望她没疯。”
没疯,她就还能折磨她。
邓嬷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对她这些话的。”
“邓嬷嬷是不是在想?我这么怎么狠啊。”张含玉看到了邓嬷嬷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笑的更是高兴,“这不怪我啊!”
“若一定要怪,就怪她下辈子遇见了不该遇见的男人,这个男人可是爱惨了她,身边那个女的都不愿意去碰!可是,明明是我先遇见他的呀,是我先对他动心的呀,他凭什么会喜欢上我姐姐呢?我想不明白,只觉得恶心。最可笑的是,这个男人在得知我要害她的时候——杀了我。”
张含玉看着邓嬷嬷,眼里是疑惑:“你,他怎么下的手?十二月的海水那么冷,他怎么会丢我下去呢?”
邓嬷嬷见张含玉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子,知道张含玉是烧糊涂了,又开始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当年也曾这样过。
也不知齐王曾对张含玉了什么,当夜张含玉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高热不退,在梦里一直喊着“姐夫……我恨……”,邓嬷嬷在一侧伺候了良久,早已经习惯了张含玉喊出疯话。
张含霜虽然定亲过,可在张含霜出事后,江家就连夜派人传消息来是想退了亲事,像是躲避瘟神一样。
所以,张含玉哪里来的什么姐夫?
约摸是话子看多了,老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邓嬷嬷不愿意和烧糊涂的病人多言,只是劝慰道:“他不知道姑娘你的好,他有眼无珠。姑娘,你先歇下吧,若是你出事了,那么咱们来景家的目的,就会暴露的。白素梅留下的西,我们还没有拿到。张家大少爷也还在入京的途中,这一切都需要你帮衬着。”
“你不能出事啊,你现在这样折腾自己,我看着难受,齐王看着也会难受的。”
在邓嬷嬷起齐王的时候,张含玉那双眼眸微微张开了一些,最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因为服用了汤药的关系,张含玉很快便睡着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游轮上。
她的姐姐就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月光下,姐姐的面容像是打了柔光似乎的,既温和又有些凄惨。
姐姐:“你自幼便不喜欢和我真心话,如今你同我这些,想必是真的很喜欢他。玉,我不会和你抢的,我会出国……再也不见他。”
姐姐让了,让出了未婚夫。
可是她还是不满足,觉得姐姐是在欺骗自己。最后和姐姐起了争执,差点失手杀了姐姐。
她不想的,她不想杀人。
她想若是姐姐**,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还会看得上这个女人吗?而就在她想要找人对姐姐不利的时候,那个男人看到了这一幕……
张含玉从噩梦中惊醒,看着绣着兰花的帐子,又看了一眼屋内黯淡的光线。邓嬷嬷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冷的让她觉得骨子发冻。
“我不想的,我不想杀她,我只是想让你离开她。”张含玉抱着锦被哭了出来,“她是我姐姐,她要让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她活该,你也活该,你们都要死。不,我要你们比死更惨。”
这一夜,张含玉再也没睡着,而在祠堂里跪着的景从安也是。
景从安昨儿便拿到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上的字迹混乱,显然是有人匆匆写的,却不是张含玉的笔迹。
景从安想了很久,吃记起了这笔迹是自己身边的贴身厮。
纸条上写张含玉被茉莉陷害,而因为茉莉出了事,有个外院的厮就混入了内院,想杀了张含玉替茉莉报仇。
上面还写,张含玉如今生死未卜。
景从安握着手中的纸条,因为怕被人发现有人给自己传达消息,一双手握的紧紧的。
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和张含玉无关,可是母亲和祖母却不相信自己,尤其是那个温顺的四妹妹,居然还出言讽刺张含玉和他的关系。景从安想着,眼泪就要从眼眶里滑落。
他就这么一直瞪着眼,直到清晨有写纸条的厮来给他送水的时候,厮匆匆地留了下了一句:“我去看过了,表姐还未醒来。嬷嬷,表姐即使昏迷着,也是在喊三少爷您的名字。所以少爷,你得好好保护好自己,你若是出事了,表姐怕是也会——她会随你去的呀!”
厮完,转身就离开。
可等厮一走,景从安的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他几乎咬碎了牙,喝了放在一侧的水,脑海里却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他不能死,他不像和哥哥一样,还未娶到心爱的女子,就变成了黄土。
守在院外的管事看了一眼祠堂内,见景从安没有闹出任何动静,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他和杜毅:“三少爷只是暂时糊涂,会好的。”
杜毅把这句话跟韩昌的时候,韩昌却是气的笑了:“他会好?狗能改的了吃屎?”
即使景从安是少爷,可在韩昌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后,他就微的耐心,在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难以想象,这景从安和景从武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当年他也见过景从安,觉得这个孩子虽然木讷笨拙了一些,但是心却是好的,做什么事情都有底线,即使在战场上也不会丢了自己性。可是没想到只是短短的几年,景从安就彻底的变成了一个糊涂的西。
若感情当人迷茫,可景从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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