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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今日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奸臣和士开伏诛,左相斛律光在汜水再一次打败周朝上柱国韦孝宽,北齐赢得了边关保卫战的胜利,两件可喜的事情接踵而来,让整个邺城都仿佛年节提前到来一般,有了喜气洋洋的生气,街道上,行人面色带笑,偶尔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谈天地唠家常,但总的来聊天的内容都是绕不开这两件事,有些大的巨富之家还街道上散起了粥,远远望去给整个冬日的城池带来了如烟如雾一般的迷蒙气质。
欢快的气氛仿佛传染到了皇宫里,斛律婉儿早早的便听高纬诛杀了和士开,起初便有些不敢相信,而后便又听父亲在前线又打了一场大胜仗,大喜,当即便命人备下了好酒好菜,只等高纬晚间来,谁知斛律婉儿在嘉福宫中等到许久不见高纬人影,心中便有些疑惑,找来了路子身边的得力助手顺子,询问道:“陛下他们人呢?”
顺子刚刚便是从昭阳殿那边换值过来的,了解一些情况,见娘娘询问,便如实回答道:“陛下自才召集了一批大臣,此刻正在昭阳殿内议事……”
“这样啊……”斛律婉儿想了想,问道:“可知陛下是何事召集大臣吗?”
顺子如实回答道:“奴婢不知道,只知道陛下听到左相大胜很是高兴,不过,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的,斛律婉儿有些急了,问道:“不过什么?”
顺子苦着脸道:“不过,随后太尉府随后又上了一道折子,皇上看见之后马上就召集大臣们开始议事了……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奴婢站在外间,只听到昭阳殿中的争吵声很厉害,其中赵丞相和太尉两人吵的最凶,唐大人、冯尚书还有一些王爷都在……”
斛律婉儿迟疑了片刻,想了想,觉得应该和自己的父亲没有多大关系,她是斛律家的女儿,读书明理,又自聪慧,眼界和见识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的,知晓功高震主是个什么情况,父亲虽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扫自武成帝驾崩以来朝野中笼罩的郁气,可是军功过盛反倒容易引起君王的猜忌,她也想着如今高纬该不是如此就容易猜忌功臣的人,但心中不免也存了几分心。赵丞相和赵郡王都是懂道理、刚直的臣子,有他们在议事,商量的终归不会是对自己父亲不利的话……
如此一想,斛律婉儿心中便放下了一颗大石头,轻轻吐出一口气,回头对顺子:“好,宫知道了,你下去吧……”又对嘉福宫中的宫人们吩咐道:“重新再做一些饭菜,与桌上的一并给昭阳殿送过去。”
天色已近黄昏,天光已经渐渐暗淡,昭阳殿中让人上了几盆炭火,上好的木炭在铁制的火炉里慢悠悠的燃烧,幽蓝的火苗偶尔吐出一两点火星子,转眼又蛰伏下去。
高纬坐在上首,看着下一个老头还有一个中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剑的相互反驳。
老人自然是右相赵彦深,刚刚出宫没有多久就给高纬一道口谕给召进了宫,而后赵郡王高睿、尚书唐邕、尚书冯子琮、还有一干有领军作战经验的宗室王爷纷纷被高纬的诏令招到了昭阳殿,在众人纷纷摸不着头脑,猜测着皇帝因为何事搞出如此大的排场召集他们的时候,高纬将一封密奏给了众人看,这是斛律光的亲笔信,随着那一队骑兵一起入城,只是并未宣扬开来,而是上报给了太尉府,然后由太尉交给高纬。
不出赵彦深所料,斛律光是来要钱要人的。与北周的连番周旋大战,斛律光虽然胜了,但在人手和钱粮面亏损甚大,汜水打败韦孝宽不过充其量只能算这些年以来和北周连番作战的其中一个战役而已,总的来,韦孝宽输了,可斛律光也同样是被打到肉痛,一面让兵在邺城装了一回得胜归来的好汉,另一面又催促着朝廷赶紧将钱粮、兵丁给拨付下来。
对此,赵彦深的态度是不想理会的,想用“朝廷面也很紧张”之类的话应付过去,而赵郡王高睿则是对赵彦深的法非常不认同,按照赵郡王的法,军队是老高家立身立国的根,老高家哪朝皇帝上台不是对军队重点照顾的?他觉得赵彦深这个老匹夫这样的做法会让皇族和边关十几万的将士离心离德,所以关于斛律光伸手要钱,朝廷是一定要给的。
赵彦深自有理由:“斛律明月那一次不是兜里还有钱就和朝廷哭穷揭不开锅的?前年,先帝就一次拨付给他一大笔钱粮,边关这几年只有一些仗,大仗几乎还没有打过,他那些钱那么快就没有了?反正老夫是不信的,告诉斛律明月。那些钱别在揣在兜里求保险起见了,让他先拿出来用,到时候朝廷缓过来自然会给他送过去的!”
赵彦深拿出在朝堂上的威势,这件事似乎就这么定下了,结果赵郡王高睿丝毫不给他面子,瞪眼道:“斛律明月用兵求稳何错之有啊?你们这些人就只靠一张嘴,那能想得到行军打仗的不易?”
赵彦深大怒,道:“老夫就是一张嘴,怎么?有意见啊?有意见冲老夫来!再了,朝廷上确实是没有钱了,这几年我大齐境内常有地动,两淮有有水灾,河一路也有奏报上来,是今年雨水少,山几个郡县已经有大量灾民冻饿而死……”赵彦深摊摊手,几乎要指着高睿的鼻子骂,“难道朝廷不要花钱去赈灾,不要花钱兴修水利开渠?你,你就……朝廷还哪来的钱,哪来的钱?!”
高睿和赵彦深吵的正不可开交之时,高纬咳嗽了两声,才让高睿及赵彦深安静下来,不过彼此都还是火气满满,虽然碍于高纬的面子,不好再吵,不过双对视的时候眼中都是雷电交加,呈现冰火两极的态势……
高纬不想去招惹这两个目前处于暴躁状态的人,直接将目光看向了正襟危坐在赵彦深下首的唐邕,唐邕如今身为兵部尚书,对于前战事也是很关注的,于是开口问道:“唐爱卿,不知道爱卿对于左相的奏疏有何看法?”
唐邕刚才碍于赵彦深和高睿正大吵不好话,如今倒是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了,立即起身恭声道:“回陛下,从左相所奏明的情况来看,臣以为,这个钱是一定要给的……”
“哦,为何?”
唐邕坦然道:“诚然,这几年我大齐与周的确是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冲突,连续几年都是打闹,但是从力量对比来,北周依旧压制着我大齐,韦孝宽及宇护即知正面不能打败左相,所以才在边境陈兵数十万,只围不攻,恐怕打的就是步步蚕食的主意,表面上看北周没有大规模的发动战争,可实际上北周这一举动却给了我大齐极大的压力,双都屯兵相对,左相不仅要应付十几万大军的钱饷粮草,还要动用军资护理城墙军寨,时刻提防着北周的进攻,所以从单就从这面而言,左相那边的花销也决计不会比几场大战来的少,恐怕就算先帝给左相拨付的钱粮再多,臣估计……也是没有剩下几个子了……”
赵彦深并没有因为下属这一“吃里扒外”的行径不满,只是略有些沉默,很显然,这些他也是考虑到了的。
下面其余的几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商量着这钱到底该不该给,很快一个人上前作揖道:“启禀陛下,臣以为唐尚书所言很有道理,这几年北周与我大齐大战没有,但摩擦却不断,我军布置在灵璧前线的许多军寨险要都被北周侵扰过,而且北周常常来边地郡县劫掠、骚扰百姓,况且,这些年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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