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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费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就有嘉福宫当值的宫娥列队将晚膳送来,天色已经完暗下去了,高纬总不好让大臣们饿着肚子回去,自然是都要留下来用膳的。
斛律婉儿想得很周,每一个人都有足够分量的食物,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席间众人都从刚刚工作的紧张状态中脱离出来,连一直绷着脸的赵彦深也偶尔两句俏皮话,众人又是一番笑谈,高纬听得有趣,偶尔也会追问几句,似乎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饭后尚书唐邕、冯子琮又向接着向高纬汇报了一些情况,一直谈到深夜,高纬这才命锦衣卫士将诸位重臣、王爷给送回府邸。
高纬也累惨了,走在嘉福宫路上的时候脚下直打飘,一回到嘉福宫就直奔着床榻去了,把颓样把斛律婉儿吓了一跳,心疼的不得了,赶紧命人抬上早已备好的热水,解开高纬的衣服,脱去靴子,细细的替他擦洗身子。
“怎么这么拼呀?累坏了身子可不好,来,手抬一抬……”斛律婉儿嗔怪的看他一眼,然后接着心疼道:“朝政晚一些处理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朝政总也是处理不完的……”
高纬好笑的偏头看她,笑道:“嘿,我就奇怪了……从前天天让我不要偷懒,现在我倒是没有偷懒了,你又怪我处理的朝政太多,怎么讲都是你有道理,我多委屈呀我?”
斛律婉儿正给他按摩肩膀呢,听见这话,立即在他肩胛处的软肉恨恨掐了一下,而后马上又心疼的揉揉,嘟着嘴,道:“上朝是一定要的,就是别把自己给累惨了……你看看你这几天都瘦了……上回生病的时候都没见瘦,反而住在我这里的时候瘦了,别人会我没有照顾好你的……”
高纬一对凤眼眯起,危险的盯着她,道:“如此来你对朕这么上心,都是因为害怕别人闲话咯?”
斛律婉儿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也算摸清他的脾性了,一点也不怕他,理所当然的道:“对呀,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啊?”
高纬大怒,一把掀起被子将两人一同裹住,两人在被褥下纠缠打闹起来,被翻红浪,许久许久,被褥下传来娇喘的声音。高纬恋恋不舍的与斛律婉儿绵软香甜的唇分开,斛律婉儿的眼神都迷离了,羊奶般白嫩的面颊飞上两团红云,高纬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的妻子看,只见婉儿面色薄红,轻喘着望着他,眉间眼角都挂着一股媚意,的少女瞬间就仿佛褪去了青涩变得妩媚起来,艳色惊人。
婉儿见到自己的夫郎如此惊艳似的眼神,心中得意欢喜,伸出双手捧住高纬的脸,问:“想什么呢?”
高纬回过神来,嘿嘿笑道:“我在想……我瘦了不要紧,什么时候你可以胖起来才好……”
这个时代的女子同样是以纤瘦窈窕为美的,于是婉儿听了便有些不解,“……胖……胖子有什么好看的?……”
高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绝大多数胖胖的姑娘当然不太好看啦……我的胖是指该胖的地要胖,”高纬抬手覆在婉儿胸前的贲起,顺手捏了两下,道:“比如这里……”
婉儿嘤咛一声,一把将高纬推开,卷起被褥将自己裹起来,转身面对着反向,面色通红,高纬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一个枕头就扔到了高纬的脸上。
“你要作死呀你……”
又是一场笑闹……
临睡前高纬忽然想起自己存在牢房里的存折该要提现了……高纬的嘴角勾起,将婉儿的脑袋往肩上放了放,然后裹紧被子。
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了,今日天色稍好一些,皎洁的月光照进了牢房的天井里,洒下一地清辉,高额那纮此刻的心情比这月光还要冷。
刑部的大牢比普通的县衙牢房要更加宽敞一些,没有那么狭**仄,托朝廷官员懈怠,官官相护的福,也没有几个人待在这里边,刑部里关押的重犯死囚有都在秋季时处斩了,所以牢房还是颇为宽裕的即便与和士开有牵连的人都蹲了进去也还是显得空旷。
高额那纮坐在地上,抬头望天,漆黑的牢房如同一张巨口将他整个人生都吞噬的残渣不剩,灰暗无比,他此刻眼前闪过从前的一幕幕,他是一介鲜卑平民,花钱为自己谋了一个出身,从军入伍,因善于骑射而被提拔,他来已经是算比较有前途的那种,可是他嫌不够,于是他攀上了和士开这个大树。
事实也仿佛证明了他的大腿抱的很对,自从搭上了和士开的大船之后他的仕途一直顺风顺水,短短几年便已经官从四品。可是正在和党春风得意——他以为可以在朝中站住脚跟的时候,这艘一直保护他们仕途一帆风顺的大船却忽然翻了,皇帝的悍然出手将和党的野望给粉碎的干干净净!
高额那纮理政的事没有多少,但是察言观色的事却厉害,他只要稍稍一联想就可以想得到和士开出事并不是偶然,在皇帝高纬的推动下、有意无意的纵容下,和士开的灭亡已经成为了定局。
皇帝掩饰的真好……高额那纮心中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明明察觉到苗头不对却依旧跟皇帝对着干,后悔为什么没有马上就跟和士开撇清关系,然后再狠狠踩上一脚把自己洗干净,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的揣测出皇帝的用意……
然而现在什么也晚了,人这一生只要有一个错误就可能导致万劫不复,高阿那纮错误的结果就是现在蹲在大牢里。
“天心难测啊……”高阿那纮苦涩的喃喃自语。
“欸,欸,老高,要酒喝吗?”隔壁牢房的人低声问道,高阿那纮一愣,回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同僚,一个鲜卑贵族出身的家伙,也是和党的一员,被抓进来了。
此刻他一身囚衣,手里拎着一壶酒,得意洋洋的朝高阿那纮卖弄。高阿那纮也算服了这个家伙了,如今个个蹲在这个牢里,朝不保夕,惶惶不安,他倒是镇定,还自得其乐的喝起了酒,貌似在大殿上吓得晕倒了人里面就有他吧?
“你哪来的酒?”高阿那纮接过他的酒壶,里面只剩下半瓶了。一看,居然是三勒浆,这可是寻常少见的美酒。
那个贵族出身的同僚嘿嘿笑道:“这酒嘛,自然是买来的了……”看见高阿那纮不解的表情,他笑嘻嘻的解释道:“刑部不比其他的地,各种各样的规矩多,可是这历来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规矩管得了大官,可管不了鬼……在这儿,嘿嘿,还是银子了算!”
高阿那纮瞬间明白了,这酒不是他带在身上的,而是刑部大牢里的狱卒给他买的,他也曾经是吏,知道吏赚钱的便利。
高阿那纮倒也不客气,拔开塞子酒直接灌了下去,一股火辣的感觉直钻进喉咙里,暖洋洋的驱散了不少寒意,“好酒……”高阿那纮将酒壶还给他,他们平日里搞些蝇营狗苟的勾当,彼此之间也没少勾心斗角,没想到如今倒是有几分豪侠义气出来。
“你还担心呢?”
高阿那纮瞪他一眼,道:“废话,当然担心,都已经到这地来了还怎么能不担心?”
“也是,”那人自顾自的喝剩下的一丁点儿酒,咂咂嘴,道:“听和士开正午的时候被皇上拖到菜市口腰斩了……整整三族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是啊……高阿那纮眼底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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