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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冰湖畔,宁静安详,只有零星鸟叫声和那烤鱼的火堆发出的呲呲声。
日光和煦,灰衣男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四处看了看,问恕儿道:“哥你的鱼是如何钓上来的?怎么没见钓竿?”
一身男装又吃相夸张的恕儿,毫不费力地继续扮着男人。虽然刚才有那么一时片刻,她宁愿独行的自己,穿着的是女儿装。她指了指火堆旁随意放在地上的怀王剑,:“用剑插上来的。”
灰衣男子对那柄长剑来了兴趣,忙走了过去,提起剑问道:“哥你的狐皮大氅很好,这把剑看起来更是不一般,可否出鞘让我看看?”
恕儿觉得手中的烤鱼不能凉了,所以一边聚会神地吃着烤鱼,一边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看不出自己是个女子也就罢了,还一口一个“哥”地叫她,竟似是将她叫得老了几岁,还不如叫她“狐”。
灰衣男子缓缓将剑抽出剑鞘,仔细端详着剑身的纹路,啧啧称奇道:“哥,你这剑,果然不一般!你竟然用它插鱼?”
恕儿觉得这灰衣男子虽然长得宛若画中仙人一般姿容,却怎么如此多嘴多舌,竟然还叫她“哥”!也不知道一股邪火为何而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剑是我的剑,我自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完却觉得好像语气莫名其妙地不友善,人家又没故意得罪她,只是对她的狐皮氅和怀王剑感兴趣罢了,还明人家眼光不错,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这剑是好剑,用它插鱼,也实属没找到钓竿的无奈之举。”
灰衣男子又明媚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映着和煦的阳光。恕儿见不得他这般好看的笑容,实在影响她吃烤鱼的专注,于是低下眉眼,不去看他。
男子问道:“你这鱼烤得好香,弄得我也饿了。我回屋子里取钓竿,能不能也借你的调料烤上一两条?”
恕儿见他仍爱不释手地拿着那把怀王剑,于是摆手道:“不必拿钓竿,你也试试用我的剑插鱼吧!”
男子乐得频频点头,像个不谙世事、喜得珍宝的孩子一样,挽起衣袖就提着怀王剑跑去湖畔的冰洞处插鱼。但恕儿见他心翼翼、施展不开的样子与昨日湖面练剑的惬意姿态截然不同,似是生怕戳坏了她的剑,不禁心里一暖,朝他道:“这剑没那么容易戳坏,你动作可以放开点。”
男子回眸一笑,:“好!”不一会儿便插上了三条鱼,条条都比恕儿插的要肥大些。男子满载而归,举着怀王剑,剑身上串着三条湖鱼。
恕儿见他那喜滋滋的狼狈模样,与昨日窗前所见冰湖练剑的绝美男子截然不同,觉得他竟像是林子里的浣熊一般憨态可掬,不禁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男子看了看自己满身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宝剑上的三条鱼,笑着叹道:“我这副样子,估计明年的美人榜首,终于可以换人了!”
恕儿想到一年多以前,听林璎提到过这个九州美人榜,恍然大悟道:“你是美人榜首,诸葛从容?”
诸葛从容用三条鱼中的一条掩面道:“惭愧惭愧,哥莫笑。我一个大男人,居然登上什么美人榜首,那赵王老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要我去登门找他理论不成?”
恕儿见他那滑稽样子,忍俊不禁,噗嗤笑道:“你放心,今日你这样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年的美人榜首,依旧是你诸葛仁兄!”
诸葛从容边烤起鱼,边问道:“请问哥尊姓大名?”
恕儿心想,既然林璎如此崇拜他的容哥哥,都没有对他表露身份,此时她也还是不要多为妙,更何况这诸葛从容对她来,就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于是答道:“我姓颜名树,陈国繁京人。”
诸葛从容突然行礼道:“失礼失礼,原来哥竟是繁京碧凉妆品铺的颜老板?”
恕儿也着他官腔兮兮地回礼道:“客气客气,仁兄可是楚国诸葛家的少爷,能听过我们远在陈国的妆品铺,真是令我十分欣喜,十分欣喜。”
诸葛从容忽然哈哈大笑,拍着恕儿的肩膀:“颜老板,你可真是有趣!咱俩既然已经有这‘宝剑插鱼之交,又何必如此假客气?我们诸葛家什么生意都做,唯独没做过妆品生意。日后颜老板有空来楚国,我帮你把碧凉妆品铺,开到楚国来!”
恕儿笑着道谢,忽然想到也许不必从陈国或楚国入境宋国,也可以绕道楚国。楚国虽然硝烟弥漫,路途遥远,但也许从楚水入境回宋国并不难,于是问道:“诸葛仁兄,你从楚国来,可知道楚国此时,战况如何?楚人入宋境,可否困难?”
诸葛从容答道:“七王之战,已经辗转十年,劳民伤财、百业凋敝,七王各辖一隅,各执一种货币,已然交通不畅,出行不易。目前来看,七王之中,平王、裕王、历王、晟王,皆有可能统一楚国。平王郡里农耕发达,无钱粮之忧。裕王郡里屯兵十万,战力超群。历王郡里人才济济,谏言无阻。晟王郡……接壤宋国,通商便利。而且晟王还有一个十分得力的左膀右臂,武才,叫做毓。那先生,自与晟王一起长大,晟王对其推心置腹,他亦对晟王忠心耿耿,可以晟王能有今天,先生功不可没。所以楚人常:‘七王碌碌争王权,不如得一言。至于楚人入宋境,先到晟王郡内,入楚水,再接玉河,直达宋国玉都都非难事。”
恕儿眼睛里露出一丝希冀,但又听诸葛从容道:“你若想去宋国,首先得去晟王郡,因为晟王垄断了宋楚之间的所有商业来往。可是从蜀国到楚地,首先进入的是裕王郡。裕王和晟王已经打了十年,年年死伤无数,从裕王郡到晟王郡,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想去宋国,并不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