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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宋毗邻,虽百年交好,但两王相会却是头一遭。
凌飞将小恩交托给另一叶乌篷船中的堂妹凌姿,便又回到了宋王刘璟所在的船。
楚王林璎对凌飞道:“凌大人明知我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根本比不得你们神勇无双的宋王,怎得不请自来了呢?”
凌飞看向送楚王来此的船夫,道:“楚王虽不懂武功,但随你前来的船夫定然武功不俗。凌某是我们殿下的近身侍卫,自当尽职尽责。”
林璎笑而不语,只听刘璟道:“这是我宋国的船只,不请自来的,应该是楚王。”
林璎嘴角一弯:“照你这样说,这是我楚国的地界,不请自来的,应该是宋王你。”
刘璟见林璎如当年一般喜欢饶舌斗嘴,反而徒然生出了熟悉之感,令他有些心酸。当年初识于赵国的平梁商会,两个假作布衣的少年在赵宫花园里喝酒斗琴……那时刘璟欣赏恕儿和林璎的才华,想要招揽他们去为宋国效力,没想到,今日的他们,却要在这密布宋楚两军的芦苇荡中重相逢,以最为高贵的身份,带着最难解的误会。
刘璟一扫往日万人之的冰冷神情,低眉叹道:“我是来见恕儿的。你来做什么?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她们母女二人。”
林璎挑眉:“你的确不会立刻伤害她们二人,因为下一步,你会拿她们做人质,要求我和公子愆放了安邑城里的近千名宋军俘虏。如此一来,在宋人眼中,你便会成为舍私情而全大义的无可挑剔的宋王。在天下人眼中,你便更加光芒万丈。一统列国的不二人选,便会是你了。你说我不请自来,到底是来做什么呢?”
刘璟不屑道:“近千名宋军算个什么?天下人算个什么?一统列国又算个什么?我若真想着那些,又岂会冒险来此?”
林璎笑了:“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这就回去,下令杀了安邑城里的宋军俘虏,他们死了,我再让恕儿来见你。”
刘璟直视林璎:“你不会。”
林璎道:“我不会什么?不会杀了俘虏,还是不会让恕儿来见你?”
刘璟道:“你不会杀了俘虏,所以也不会在杀了俘虏之后让我见到恕儿。我虽不知一统列国之事在你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也不知当个令人满意的楚王对你是否重要,但我知道,你不会把滥杀手无寸铁的战俘这样永远也洗不清的罪名扣到楚国头。
此行我只想见到恕儿,有些话,我要亲口对她说。我写给她的那些信,我不知你截下了多少,又看过了多少,我也不想追究。我既冒死前来临江,总有我的诚意。你若还不相信,大不了,公子愆想要拿下的那几座宋国城池,我一纸诏令给了你们便是。”
林璎摇了摇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公子愆的战功,可不是用他姐姐换来的。还有,我堂堂楚王,何必去翻看别人的私信?你的字,就是写国书给我,我都不一定会打开看。更何况你那些肮脏的小心思?也不怕污了我过目不忘的双眼?”
凌飞怒道:“楚王说话怎如市井小厮一般无礼?”
林璎看都不看凌飞:“既然你们宋王有求于我,我乐意怎么跟他说话就怎么跟他说话。我就算是市井小厮,他也得听我的。”
刘璟默然看着林璎,心中暗叹,市井小厮尚有姓名籍贯,而我究竟是谁,此生恐怕再难以得到答案,与身世显赫的林璎相比,我才是无名小卒。以前他从未将林璎放在眼中,可是此时,他却对眼前的楚王生出了些许敬畏,不只是因为他有求于楚王,也不只是因为楚王的地位。想来这种敬畏,更多是因为林璎眉眼间那种无所畏惧的凛然气魄,甚至带着笑意,带着嘲讽,带着对宋王和对整个宋国的不屑,好似楚王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假宋王,是个卑微到连族姓都没有的人。
凌飞见刘璟一反常态地默不作声,当即拔剑出鞘,对林璎道:“你既无礼,休怪我用剑伤你!”
林璎理也不理凌飞,笑看向刘璟,说:“你不会伤我的。同样的错误,聪明如你,难道会犯第二次吗?更何况,这一次,你已陷在楚军的层层包围之中。”
刘璟跨步挡在了凌飞身前,黯然望向点燃芦苇荡的漫天红霞。
他的确不敢伤了林璎。此行前来,他真的只想见到恕儿,与她说些心里话。
他知道,陪恕儿一起长大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林璎。是林璎陪恕儿从楚国一路走到了陈国,又陪恕儿一起在陈国为生计奔波。恕儿为诸葛从容守寡,也是林璎一直陪着她,给她在楚国安排了一处看似风口浪尖却实则最安全的栖息之所,因为林璎就在她身边。
他知道,林璎才是恕儿心中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因此,他敢杀武功出神入化的诸葛从容,却不敢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林璎。
他知道,当年敢与齐王争锋的那个宋王,如今却已不再想做宋王。当年为宋国而舍挚爱的他,如今却已不在意这片混沌天下。楚王想要,便给楚王又如何?俘虏也好,城池也罢,楚王想要的,统统拿去就好,何必在此废话连篇?
刘璟语气淡漠:“楚王犯险来此,若是只为羞辱我,大可以离开了。劳烦帮我转告恕儿,我在此等她,不见不散。”
林璎走近一步,直视刘璟道:“你若真有诚意要见恕儿,为何掳走她的女儿?以此相逼,到底是邀请,还是要挟?你有没有真心为恕儿的喜怒哀乐考虑过?你不过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宵小之徒,你有什么资格与她纠缠?
我来就是想亲口告诉你,把小恩还回来,或许我们还能顾念一丝往昔交情,放你这鼠辈尽早滚出楚国地界。”
凌飞怒不可遏:“你再放肆!”当即拔剑,指向楚王。
刘璟伸手轻轻握住了凌飞的剑身,叹道:“小恩不是我绑架来的。公子愆婚宴那日,我深夜混入楚宫,以讨杯喜酒为名,只想去看一看恕儿,与她说说话。等我好不容易找到她的居所,她却已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我在恕儿屋中坐了许久,没等恕儿醒来,小恩忽然醒了,说她饿了。可恕儿宫中的宫人全都被我下过了蒙汗药,没人去给小恩拿吃的,我便去了。她边吃边拉着我说话,我告诉她我是宋王,她不信,非要我证明给她,我才带她出宫,还答应她,中秋佳节时,我们一家三口会一起赏月、一起吃饭。”
林璎冷笑:“一家三口?痴心妄想。你杀了小恩的亲生父亲,还妄想小恩会认贼作父不成?恕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小恩也不会。”
林璎的话,字字戳心,刘璟握紧拳头,凌飞的剑锋已染了刘璟的掌中血。
凌飞道:“殿下……”刘璟方觉手心疼痛,松开手,又用这染了鲜血的手一把抓住林璎的墨色衣襟。
墨色衣襟的金线便染了血色。
刘璟紧盯着林璎,强忍着愤怒,低声道:“你莫以为我不知!齐王和卫王的死,你才是主谋!是你派人来找我献计,是你派人杀了献计之人,是你派人去把一切告诉卫王,卫王得知齐王中计,才会舍身去救!是你将一切赖到了我头!”
林璎被刘璟提着衣襟,几乎脚尖点地,却忽然哈哈大笑:“刘璟啊刘璟,纵然我博古通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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