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沧州行【十五】(第1/2页)异明1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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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四。

    延绵了多日的风雪,依旧未见停歇。

    虽说一直下的不大,但这十几日积蓄下来,却也已然充塞城野。

    这日上午,一行三骑艰难的跋涉在皑皑白雪中,眼见前面影影绰绰显出个城郭,为首那名骑士便忍不住扒开面罩,呼着热气笑骂起来:“特娘的,这沧州城可算是到了!”

    说着,便有意打马扬鞭。

    “冯协守慢来!”

    “此地积雪甚厚,可不敢纵马狂奔!”

    左右两个骑士急忙劝阻,冯佑这才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急迫,回头喝道:“老苏,你回去向张主事禀报,我先带着沈刀儿进城,给弟兄们张罗几桌热乎的!”

    姓苏的骑士在马上应了,勒转缰绳原路折返。

    冯佑和那沈刀儿,则是继续驱马向前。

    可眼见城门在望,冯佑脸上的热切,却渐渐转为了狐疑,手搭凉棚张望着,咋舌道:“我哩个娘唉,这沧州是什么习气?大冷的天,怎么都跑到城外挨冷受冻的?”

    旁边沈刀儿眼力更好些,也禁不住啧啧称奇:“这还都是些有钱人呢!可就算出来赏雪,也没必要这么拖家带口的吧?”

    说着,向冯佑请示道:“冯大人,要不我过去打听打听?”

    “嗯……”

    冯佑犹豫了一下,摇头道:“还是先去衙门见过王守备再说吧,到时候再打听也是一样的。”

    两人拿定了主意,再次驱马向前。

    等到了城门洞里,却发现里面连个守门的兵丁都没有。

    往那街面上瞧,更是百业凋零罕有人迹。

    沿街两侧的一些民宅,甚至都将门窗钉死了,一副老死不与外界往来的样子。

    走在如此荒寂的街道上,冯佑二人的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

    眼前这一切显然极不正常。

    而他们此行,也正是为了一件异事而来。

    难道……

    真就是那件事儿闹得?

    可不是说,什么食人吏目、僵尸书吏的,一早就都被王守备给拿下了,如今只余下个官印精而已。

    那方方正正没头没尾的东西,难道还能强过僵尸不成?

    冯佑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听沈刀儿指着左侧叫道:“冯大人,您看快那边儿!”

    冯佑顺他所指望去,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左侧一个不怎么大的胡同里,竟密密匝匝的摆满了招魂幡。

    这架势……

    怕是一胡同人都死光了吧?!

    冯佑下意识的勒住了缰绳,正犹豫要不要下马问个究竟,忽听风雪中传来一声呼喊:“前面可是山海监的人?!”

    冯佑顺势望去,只见街角正有数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这边狂奔而来,中途连栽了几个跟头,爬起来又继续往前奔。

    冯佑略一犹豫,也催马迎了上去。

    直到离着丈许远,他才看清为首之人,正是跟随王守业一起南下的从九品司务吕泰。

    不过这也不能怪冯佑眼拙,实是当初从山海监出发时,这位刑部吏员出身的司务,堪称是丰神俊朗仪表堂堂。

    而此时,他却是目赤面苍形容枯槁,直似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难民。

    “吕司务?!”

    冯佑一声惊呼翻身自马上下来,打量着吕泰狐疑道:“你这是怎得了?难道这几日又出了什么意外?”

    “唉~”

    吕泰一声长叹,随即却反手扣住了冯佑的手腕,疾言厉色的追问道:“佛光舍利呢?可曾带了来?!”

    “自然带来了,不过在后面车上,估计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该进城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吕泰这才松了口气,眨巴着通红的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

    “吕司务,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唉,说来话长。”

    吕泰又是一声叹息,侧身指着街角道:“咱们边走边说吧。”

    说着,又扬声吩咐道:“快,快去衙门将守备大人请出来!”

    然而后面那些外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哪个肯挪动脚步。

    吕泰气的直跺脚,骂道:“本官又不是让你们进去找,难道隔墙喊上几声也不敢吗?!”

    这才有两个外卫转身向着来路奔去。

    吕泰喘着粗气平复了一下心境,挤出笑容对冯佑做了个随我来的手势。

    而冯佑看到方才那一幕,却是愈发的纳闷不解。

    内卫也还罢了,外卫都是调拨的军中精锐,个顶个的骁勇善战,这怎得才几日功夫,就变得如此畏首畏尾胆怯如鼠了?

    故而与吕泰并肩走了没两步,就忍不住再次催问究竟。

    吕泰也没有欺瞒他的道理,当下将连日来的遭遇娓娓道来。

    众人是九月二十九到的沧州府,然后引发了一系列的事件。

    到了第二天早上,王守备便命人自沧州大牢里,寻来十几名犯人——里面其实没几个重犯,毕竟不久前刚刚执行了秋绝,但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轻重了。

    总之,这些犯人在官差的驱策诱使下,在衙门里整整搜寻了大半日光景,到得这日下午,才终于与那官印打了照面,并生生折去了两个犯人。

    余者仓皇而逃,任凭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肯再踏入衙门半步。

    王守备细问了当时的情景,就没再逼迫他们进去白白送死,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了东南角门附近。

    然而入夜之后,罪囚营里相安无事,那官印反而悄没声的,摸到了王守备的帐篷里。

    多亏了王守备警醒,又早命义子备下重锤防身,非但没让那官印得逞,反而趁势锤扁了它的印纽。

    此事一经宣布,城中官吏尽皆欢欣鼓舞。

    稍有力气之人,也都换了重型兵刃,想要来个依样画葫芦。

    可谁能想到,这却导致一场更大的惨剧!

    次日黎明。

    同知项文山最宠爱的小妾,在睡梦中忽然被挤下了床,迷迷糊糊的起身,正想撒娇抱怨几句,却骇然发现项文山的身体撑涨到溜圆,直赛过怀胎数月的母猪!

    下一刻,项文山就气球似的炸裂开来,血肉骨骼泼洒的到处都是。

    同日上午,两个结伴去小解的衙役,被发现死在了厕所里,躯体麻花似的扭在一起,足足被拉伸到丈许长。

    同日正午,一名山海监内卫被发现爬伏在雪地里,微微张开的嘴里,含着带鞘的刀尖儿——经检查,他随身佩戴的绣春刀,被其整个吞进了肚里。

    但谁也想不出,它是如何将其吞下去的。

    同日傍晚,不止一人亲眼见证了,继任的刑房主事腾空而起越飞越高,自此再没有降下来过。

    至此,所有人都得出了一个相同的结论:那官印被锤扁了印纽之后,反倒被激起了凶性!

    当时人心惶惶,就有人提议先暂时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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