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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高珣,字子玉,渤海蓨县人,阁下王姓,是琅琊王氏之后,亦或者是海王氏之后?”
直裾儒服男子虽然看着王生眼生,但既然他姓王,便要问一下他的出处。
尤其是在王处仲与江应元等人都站在他身后的情况下。
他高珣虽然也是世家之后,但也知道谁招惹得起,谁招惹不起的。
若是琅琊王氏或者是海王氏,太原王氏,那他也要掂量着一点话了。
就算是脏话也不能祸及长辈
王生呵呵一笑,对着高珣拱了拱手。
“在下洛阳王生,非是高门之后。”
寒门?
不仅高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原存着一些希望的太子宫属官也彻底死心了。
此人丰神俊朗,在如此场面依然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惧色,原以为是高门之后,没想到只是一个寒门子弟。
区区寒门,如何能够扭转局势?
张祎甚至掩面起来了。
让一个寒门出来与潘岳他们对峙,是在太子宫无人吗?
除了太子詹事裴权之外,其他人的表情也难看了起来。
若不是王敦江统潘滔等人站在王生身后为他声援助威,不定不用长秋宫这边的人出来训斥王生,太子宫这边的人就出来训斥王生了。
要来拯救太子宫,也是要看你身份的。
你非是高门之后,一介寒门就想来拯救我高门子弟?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我太子宫属官的脸该放在哪里?我高门士族的脸往哪里放?
这也是张祎掩面的原因。
司马略华恒黑沉着脸,他虽然没有做什么表示,但是缩在宽衣袖的手已经紧紧的攒在一起了。
这一介寒门
在场的,也只有裴权与站在最后面的卫阶脸上一片平静,后者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俊美的脸上露出饶有趣味的颜色,似乎是想要看王生舌战群儒的模样。
知道王生非是高门之后,而是一介寒门子弟之后,高珣当即怒斥:
“区区寒门,安敢在太子宫猖狂,还不快滚下去!”
高珣此言一出,太子宫像是水泼入油锅之中,顿时沸腾炸裂起来了:
“对,区区寒门,安敢在此撒泼?”
“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腹中没有点滴墨水,便想着踩着我等的身躯上位,我看你是太狂了一些。”
“滚出太子宫!”
“这些人!”
江统咬了咬牙,他愤怒的站出来,想要给王生声援。
王生左手抵住江统的胸口,轻轻的摇了摇头。
王敦在江统身侧赶忙拉住江统的手。
“应元,莫要坏了郎君的大事。”
“可是”
江统眼中的担忧之色是掩盖不住的。
“应元兄勿慌。”
王生转过头去,眼神清澈而又沉稳,里面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见到王生的眼神,江统的心沉了下去,莫名的对王生多了一些信心。
或许郎君真的能创造奇迹也不定?
高珣见着江统慌乱的模样,心中更加自得了。
江应元,王处仲,我你们选谁不好,偏偏选一个寒门来出头,你们这是对自己有多不自信啊?
简直是丢了我世家大族的脸!
“敢问足下,太子宫可是太子的太子宫?”王生却是侃侃而谈。
高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原他以为面前这位郎君被大殿中如此多人的冷嘲热讽,定然会惊慌失措,就算勉强能保持镇静,但绝对不会从容的。
但此时
高珣眼睛眯了眯。
这子看起来并没有被大殿中的人唬住,莫是惊慌失措,他甚至没有被大殿中的人影响到一分一毫。
此人居然如此自信!
在高珣身前,锋芒毕露的欧阳建瞳孔微缩,嘴角缓缓的勾起来了。
这个人有点意思。
“太子宫自然是太子的太子宫。”高珣马上道。
王生脸上带笑,道:“既然这是殿下的太子宫,非是高门大族的太子宫,我受殿下召见,为何不能来这太子宫,莫非你的话便是殿下的话,你的命令就是殿下的命令,你的言行就是殿下的言行,莫非这太子宫,便是你的太子宫,莫非足下,便是太子?”
“你胡!”
高珣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早就没有原来的风度翩翩了。
“无耻儿,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呵呵!
“你是客,却反客为主,怒斥主人的客人,甚至要挟这太子宫的主人,是谁是非不分?黑与白,你要殿下是黑,还是白呢?”
王生步步紧逼,如奔腾的大河一般势不可挡。
咕噜
高珣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这家伙,居然如此巧言善辩。
他用余光瞟向太子宫属官,发现他们眼中都是轻蔑嘲讽之色。
昔日自己的同僚,此时好像也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似乎在嘲讽他连一个寒门都不如。
我高珣岂会连一个寒门都不如?
但
该如何反驳这厮的话语?
他给我扣上的一个大帽子,而这个帽子绝对不能真的扣在他的头上了。
以他的身份,跟在潘岳等人身后随波逐流自然可以,但若是站在台前惹怒了太子,便是贾谧都护不住他
九月秋高气爽,然而高珣却是满头大汗。
他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
高珣啊高珣,你为什么要站出来讨好贾谧呢?
此人虽然是寒门,但王处仲江应元愿站在他身后为他助威,他岂是易于之辈?
高珣除了刚开始的吐出两句话之外,好长的时间内都不出反驳的话来。
甲观主殿之中,渐渐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出来,太子宫属官原还在嫌弃王生寒门的身份,但现在见到高珣吃瘪,心里隐隐有些快意。
连寒门都不如,还敢来此地丢人现眼?
高珣身前,欧阳建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下去。
“高子玉,你且退下。”
“诺!”
高珣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满脸羞愧之色,他低着头,站在队伍最后面,不敢看众人的反应。
在他眼中,此时太子宫的所有人都在嘲讽他。
连一个寒门士子都不如
连一个寒门士子都辩不过
像是一个个魔咒,在他耳中回荡,让他恨不得当场找一个地缝钻下去。
但此时甲观大殿中的视线早就不在他身上了。
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两个男人身上。
欧阳建,王生。
“郎君好利的嘴?”欧阳建由衷赞叹道。
王生轻轻一笑,道:
“非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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