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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万全的交锋,使我明白了一条道理,一个人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高调的时候高调。该低调的时候不低调,人家会认为你猖狂;该高调的时候不高调,人家会认为你无能。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有高调的条件。以前我谷子总是受人欺凌,那是历史造成的原因,想唱高调也唱不来,现在,形势不同了,消弭了政治歧视,谷子不再是软弱可欺了。
其实,谷子只是稍稍唱了一下高调,把郑同学――请查办主任搬出来吓了一下张万全而已,如果我说出与县委书记范正大的关系,更会吓得这个红脸狼半死。
范正大就是被我爷爷放走的那个老乡长的儿子。
省城开“两会”,作为人大代表的孝平县县委书记范正大出席了会议,并在会议期间看望了本土籍的大中专学生,勉励鼓励我们学成之后,返回家乡,建设家乡。须知那时人才匮乏,大中专生是凤毛麟角,不像现在,解个手都能碰上二十四个。我们师范学院是范书记最后一个光临的,在我们那里待得时间最长,而我又正好坐在他的旁边,我们是以座谈会的形式见面的,很随意地聊着天。
范书记说,我是从外县调过来的,但我对孝平县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他说,他的父亲范作凡曾经在孝平县搞过地下工作,又一次不幸被捕,是铜锣湾村的一位绅士救了他。
我听着就一惊,莫非?
我就问这位官至七品却没有一点官架子的范书记:“范书记,那位绅士叫什么名字,就是救了你父亲的那位?”
范书记说出一个名字,那正是我爷爷的大名。
我说:“范书记,那是我爷爷,我是他的孙子林谷。”
范书记当即就站起来,伸出手:“呵呵,你就是我父亲救命恩人的孙子,来,握下手!”
我提醒他说:“范书记,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已经握过手了。”
我虽然这样说,还是紧紧握住范书记那只软软的温厚的手。
“林谷,第一次握手,那是代表孝平县欢迎你们这些学子们回孝平建设家乡,这次握手,是代表我父亲感谢你爷爷的救命之恩!”
我说:“范书记,其实我们家也是幸亏有了你父亲的眷顾,才少受了许多苦的。”
“是啊,你们家成分高了一些,这个运动,那个运动,尤其是*,难免会受到一些冲击。现在好了,*结束了,那些疾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结束了,你们这些人尽可以发挥聪明才智,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范书记这番话,有点作报告的味道,但我听来却很舒服。
范书记与我们分手时,特别给我留了办公室的电话,说:“林谷,有事你就打我这个电话,我不在家,通过这个电话他们也能找到我。当然,”范书记脸上露出领导式的微笑:“林谷兄弟,没事也可以找我,我们兄弟两个聊聊天嘛!”
你看你看,我和范书记都到称兄道弟的份上了,我把这层关系扯出来,还不震倒张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