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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宣传部头头商量后,决定联合举办一期短期培训班,对基层文化站长、广播站长进行一次轮训。全县十七个乡镇我都走了一遍,对基层两站掌握了第一手资料,我发现基层文化站、广播站人员素质参差不齐,文化水平、专业知识都亟待提高。我还让办公室下了一个文,鼓励职工以自学或函授的方式去充电,去拿文凭。
叶诗文也参加了培训班。在十七个乡镇广播站长当中,她的文化水平最低,初中都没有毕业。.haHawx
但在所有培训人员当中,叶诗文又是最认真的一个。不仅上课认真听讲,用心做好笔记,课余时间,也总是捧着书在看,别人打扑克逛街,她也悄悄躲在教室或宿舍一隅看书做作业。
我上他们的写作课,也算是他们的老师了。
我上课的时候,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停留在叶诗文身上,这时就会想起那首歌《有一种爱叫放手》,放手也是爱,是一种更加让你刻骨铭心的爱。
那一天下午,我的课上完了,我整理着讲台上的东西,学员们纷纷离开教室,叶诗文依然坐在位置上没动,低头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
我轻轻唤一声:“诗文。”
叶诗文抬起头,片刻的惊讶之后,脸上很快恢复平静。
“局长,您好。”
又是“局长”,又是一个“您”,分明夹着一丝故意的生分。
坦率地说,面对一个你曾经心仪曾经把她列为理想对象的女人,即使你不想重温旧梦,你也会对她怀有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
“诗文,有一所不脱产的函授学校,比较适合你,你可以试试。”
我站在叶诗文旁边,只看见她半边脸。叶诗文的头发随便挽个髻,扎一条碎花手帕。
“我的文化底子很差的,怕考不上。”
我鼓励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那么用功,努把力,还是希望的。蒋中平他不会卡你吧。学费镇里可以报销的。”
叶诗文摇摇头,说:“应该不会,主要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初中还没有毕业呢。”叶诗文说完,有点羞涩地朝我笑笑。
“函授的起点不高,入学考试应该不会很难,难的是坚持。读过函授的人都说,这样的学校,进去容易出来难,倒是许多中途读不下去退出来的。诗文,听我一句话,你去试试吧,以后的社会,文凭会越来越重要。”
这时,叶诗文已经抬起头,一双单眼皮的眼睛看着我,我也大胆迎着她的目光,我想我此时的目光是热切的,因为我的心开始激荡起来!
“诗文,晚饭后,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嗯。”
叶诗文低着头,轻声回答。
那时的县城,中心街道灯火昏昏,其他地方一到晚上,就更是一片漆黑。
好在还有依稀的月光,我和叶诗文摸黑走在城西的那条土路上时,还不至于撞在两边的梧桐树上。
我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前头,叶诗文跟在后面,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因为不久前刚下过一场透雨,洗去了路面的浮尘,路面也显得瓷实,踩在上面,还有一些弹xìng。
估摸走出一公里,我停下来,等着叶诗文。
“诗文。”
“嗯。”
“害怕吗?”
“有你在,就不怕。”
黑暗壮了我的胆,我攥住叶诗文的小手,走的热了,叶诗文的手热乎乎的。
我们牵着手又走了一段路。
“谷子,我们去哪呀?”
叶诗文没有生硬地叫我“局长”而是改为“谷子”。我们仿佛又回到几年前。
“天涯海角。”
黑暗中,我听见叶诗文轻轻叹口气。
“唉。”
我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我猜想,是“天涯海角”几个字触动了她的神经。“天涯海角”“海枯石烂”“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仅仅是华丽的辞藻,现实生活中,又有几对恋人能够牵手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到尽头?
夜是宁静的,抬头可以看见天空一抹寂寞的星光,几只昆虫的叫声,隐隐约约,也不知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
我又一次停下脚步,转过身,然后一把抱住叶诗文。淡淡的月光下面,叶诗文的脸像搽了粉似的白。
我下面早就有了反应,我约她出来,当然不会满足拥抱。我环视四周,想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叶诗文像是猜到我的心思,悄声说:“再往前走一点路,旁边有一块草坪。”
我无声地笑笑,然后咬着她的耳朵:“诗文,是不是想了?”
叶诗文轻轻揪一下我的耳朵:“你约我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欣赏星光和月亮?”
“你怎么知道前面有草坪,是不是和别人约会过?”
我突然想起蒋中平,心里涌起一股醋意。我不知道叶诗文结婚后,是不是还与蒋中平保持那种关系。
“我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晨读,就在那块坪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