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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鄂州与洪州的道路被堵,黄詬只得下令大军暂留置县,一面派人前往羊山关,继续与其守军交涉,另外一面,则是广派骑兵探马四处打探消息。 奇怪的是,郑泽等人,当夜里并没有立即进攻,而是在数十里之外安营扎寨,给黄詬等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李勋等人在紧张中度过漫长的一夜,第二一大早,派出去的探马返回,黄詬一夜未睡,就是在等待他们的消息。 置县西侧三十里外,是郑泽与刘湘两万联军,北侧二十里外,则是黄百川的三万大军,死死把守住通往淮南的道路,后,羊山关有鄂、岳节度使三千士兵把守,拒绝黄詬等人入关,此时此刻,黄詬等人其实已经被围在了置县,进退失据,粮草断绝。 黄詬只能一面据城死守,一面派人走道,前往离这里最近的楚州节度使王怀烈与洪、江节度使赵柏安那里求援,并让人持自己的亲笔书信,十万火急的赶回丰京,把这里的消息告诉皇上赵智。 大营之中,李勋独自行走,脸色有些苍白,神情萎靡不振,赶到置县之后,总算是暂时稳定下来,心中的那口气松懈,李勋脑海中充斥着战场上那些凄惨的画面,支离破碎的人体,士兵临死前绝望的惨叫,此等种种,让李勋顿时胃口翻滚,连连大吐,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来到黄詬的大帐,李勋直接走了进去。 黄詬与顾雍两人正在那里交谈,前者脸色沉重,心事重重,后者则是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傲慢,话间,非常客气,对黄詬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昨那场突围之战,身为主将的黄詬亲自断后,并力退敌军,其中所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入顾雍的耳中,黄詬的举动,赢得了顾雍的敬佩。 单仇与毛福安两人则是在另外一边低声交谈,从两人的神色不难看出,现在的局面,对于己来,一定极为不利。 李勋来到毛福安身边坐下,拉着他低声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其他人呢?” 毛福安最开始是极为看不起李勋这种人的,李勋几次跟他套近乎,毛福安都是不加理会,让李勋颇为尴尬。 但是昨夜里的那场大战,李勋竟是跟随黄詬冲锋最前,并未有任何的退缩,武力虽然不强,却也是杀敌数人,就冲着这份胆气,毛福安对于李勋已经有了极大的好感。 “那几个孬种,还不是躲在城中,做那缩头乌龟。” 提到刘丛喜、詹台镜明等人,毛福安脸上有了很浓的不屑之色。 “老毛,不要乱话,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当团结一致,这个话要是传入那几个人的耳中,恐怕又要引起不必要的争吵。” 单仇在一旁低声呵斥道。 “既然敢做,还不能让人了?” 看来两人的私交极好,面对单仇的呵斥,毛福安并未生气,只是声嘟哝了几句,不在这个话题。 单仇看向李勋,轻声解释了一番。 刘丛喜在突围中,从马上甩了下来,左腿骨折,不能行走,正在城中治疗,而詹台镜明则是独自逃亡,根没脸来见黄詬,此刻也是躲在城中,而赵飞度,昨受了惊吓,如今正在熟睡之中。 李勋摇了摇头,都是些什么人,这种废物竟然也是能够做到将军的高位,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办到的,三个人当中恐怕也只有顾雍还算不错,昨夜里,紧急时刻,若不是顾雍挺身而出,聚集士兵反抗突围,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这时,随军御史秦安明大步走了进来,脸色极为沉重。 黄詬站起身来,亲自端了杯水给他,询问道:“统计出来了?” 秦安明喝了口水,点了点头,沉声道:“粮草还可以支撑五,士兵还剩下不到四万。” 黄詬皱眉沉默不语。 李勋听了之后则是非常惊讶,昨晚上,对的主力大军被黄詬拖住,左侧大营只有五千敌军而已,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毕竟有五万之众,五万对五千,竟是损失了将近两万人,这是什么战斗力? 黄詬沉思片刻之后,默默道:“秦御史,你也是一夜未眠,早些去休息,晚上我会召集诸位将领,共同议事。” 秦安明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黄詬又让众人都去休息,养足了神,待晚上大家到齐了,共商军事。 大家都走了,李勋却是没有离开。 “李勋,看你脸色不佳,怎么不去休息?” 李勋苦笑道:“起来丢人,昨夜我吐了一晚上,到现在手脚还在发麻。” 黄詬淡淡一笑,坐了下来:“你初次上战场,便能有如此表现,已经是极为不错了,想当年我第一次出征杀敌,比你还要不如,你又何必介怀?” 李勋没有询问黄詬的过往,想起秦安明刚刚的话语,不由叹声道:“大将军,一战下来,便是损兵将近两万,这战斗力也太差了点。” 黄詬沉默不语,最后闭上了双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着事情。 李勋苦笑两声,起身离去。 李勋来到自己的帐篷住处,宣开帘子正要进去,却是看见数十名士兵绑着一名身材强壮的男子,从旁边路过。 “此人是谁,绑着他干什么?” 李勋走了过去,拦住询问。 一名士兵看了李勋几眼,道:“此人前来窥探我军消息,被我们抓住,赵飞度将军命我等把他斩首示众。” “我不是奸细,我要见黄詬将军,我有重要之事禀报,你们不能杀我。” 被抓住的男子,此时挣扎中,大声叫唤起来,李勋这才看清他的长相,竟是五官不正,非常丑陋难看。 “闭嘴!” 几名鼻青脸肿的士兵大喝一声,上去就是对他拳打脚踢,显然刚刚在抓捕此人的过程中,被其所伤,怀恨报复。 “住手!” 李勋让他们停手,随即道:“既是敌军探子,当严加审讯,问明消息,你们如此果断杀掉,岂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李判官,我家将军已经下令杀掉此人,我们自当遵命,还请你不要阻拦。” 为首军官的态度极为蛮横,根就不卖李勋的面子。 李勋闻言勃然大怒:“我乃监军判官,如此刘丛喜监军不在军中,其职自当由我代之,我既是监军,此事我如何不能过问了?” 军官愣了愣,被李勋的气势所震,态度软了许多,但依旧硬声道:“可是赵将军已经下令,我们若是不杀此人,如何回去复命?”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现在不是跟你商量,而是以监军之职,命令你立即把此人送往大将军那里,若敢不从,我定以军法斩你。” 李勋冷冷道,随即一摆手,转身朝着黄詬那里走去。 军官脸色变化不定,沉思良久,最终叹气一声,压着人跟着李勋往黄詬那里走去,虽然回去不好交代,但也不至于丢掉性命,若是李勋以监军之职下令杀自己,恐怕赵飞度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自己,所以军官思寻再三,最终选择了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