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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找他了,连续很多天里,李然都沉着脸独自坐在桌子上发呆。他很想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直都没有过去问。他知道,李然如果想告诉他,早就开口说了。到目前为止,他可以知道的关于李然的点点滴滴都已经知道了。这小丫头连自己的初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士心,在士心面前她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她现在不说出来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士心想等几天,看看再说。
“金huā还乖吧?”士心一边帮桑德伟整理摊子上的菜,一边看着坐在摊子里面小板凳上静静地望着自己的金huā,问桑德伟。
“怎么不乖啊?一整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还自己去上厕所呢!”桑德伟面膛黝黑,手里忙着整理菜,嘴上说,“就是把丫头冻坏了。我又不敢放在家里,怕她出事儿。”
士心叹了口气,看看静静地坐在摊子里面的金huā。她穿着厚厚的棉衣和棉鞋,围着围巾,一动不动地坐在板凳上盯着士心看。她这样看着士心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自从士心因为怕桑德伟一个人忙不过来搬到这里,租了两间相互通着的房子和他们一起住之后,金huā只要看见士心,就静静地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地看。有时候脑袋还歪到一边,仿佛在努力地思考。起初她还动不动就默默地念叨孩子的名字,到了后来她的嘴巴就几乎没有张开过,仿佛变成了一个哑巴。
“要不是得看着她,我才不在这里卖菜。冻死巴活的也挣不到几个钱儿,怎么说也是一大学生,也吃过几年文化饭,稿费都赚了好几大万,怎么就沦落到卖菜为生了呢?”桑德伟一边整理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士心不说什么了,默默地收拾着菜。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桑德伟。
当初金huā是他救的,也是他留下的。金huā出走是他造成的,但是到了今天时时刻刻在金huā身边照顾她的却是桑德伟。士心虽然搬到了这里,每天下班回家做饭给他们吃,周末的时候把家里所有的东西浆洗干净,但除了这些,他只能是每个月给桑德伟一部分钱贴补家里的生活,再把金huā的yào买回来。他必须出去工作,不能时时刻刻在金huā身边守候着。
桑德伟理解他,什么话都不说,有时候连士心递过来的钱都不接。“给你家里吧。留着自己买点yào吃吧。”他总是这么说。然后默默地照顾着金huā,起初的时候连她上厕所都要cào心,稍不注意金huā就会niào湿了kù子,现在稍微好一些了,金huā知道自己去上厕所了。
“也不知道乒乓怎么样了。都半年多了,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吃苦。”桑德伟说完,眼睛红了,抬起头看了士心一眼。士心知道,桑德伟对金huā的出走和乒乓的丢失一直耿耿于怀。造成这种局面的正是士心,他的心里也一阵难过。
“jǐng察都找不到,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乒乓那么小……”
就在这个时候,士心听见一直没有开口的金huā忽然张开嘴巴说话了。
“乒乓……乒乓……”她念叨着,从板凳上坐了起来,然后扯掉头上的围巾,双手紧紧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很努力地想着什么,嘴巴里依旧念叨着,“乒乓,乒乓……”
士心几乎是惊叫着穿过菜摊子奔到了金huā面前,他抓住金huā的肩膀用力地摇,眼泪扑扑而下。桑德伟也把手里的菜丢掉,转过身来看着金huā。
“金huā,你想起什么来了是不是?你说啊,金huā。你快说,你想起什么来了?”士心用力地摇着金huā。他有一种预感,金huā似乎很快就要想起什么来了。
金huā整整地盯着他的脸,仔细地看,努力地想着。
“乒乓,乒乓……”念叨着念叨着,金huā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目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她一把抓住士心的手,急切地说,“哥,娃娃被他们抢走了!抢走了!”说着,哇地哭了出来。
士心跟着哭了出来,桑德伟也哭了起来。市场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围在四周看着这三个抱头痛哭的年轻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士心和桑德伟心里有多么开心和感动。经过了大半年时间,金huā终于清醒了。她清晰地冲士心喊了出来:“哥,娃娃被他们抢走了!”
那一天金huā抱着孩子出走之后,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四处游走。后来到邮局取了钱就直奔当初侮辱他的那个人家里,她要带着孩子去找那个人理论。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又没有上去。她看了看孩子,怀里的乒乓睡得很安详,小脸蛋红扑扑胖乎乎的。金huā忽然舍不得了。当初生这个孩子就是为了指正那个坏人,但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之后,金huā几乎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孩子身上,乒乓成了她的全部。现在,当她要带着孩子去找那个人的时候,她忽然退缩了。乒乓是她的全部,她不能把娃娃变成指证那个hún蛋的工具。那个hún蛋不配有这样可爱的娃娃!
所以她没有上楼,带着孩子离开了。
她怀里抱着乒乓,揣着从士心的存折里取出来的五千多块钱,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那个时候她很想回去,很想回到那间生着小炉子的小屋子里。她也知道,那里一定有一个人在焦急地等待着自己,他会给她做饭炖jī汤,他也会永远关心和爱护她,照顾她的孩子。金huā几乎要不顾一切地返回大兴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士心之前要她离开běi jīng回家的事情。
“他一定是嫌弃我。要不然那天夜里我要他睡在我身边,他就不会拉上布帘子离开。他也不会叫我带着孩子离开。”在想到了这些之后,金huā忽然又想到了士心面临的生活。“哥病得那样重,家里的rì子那么难,还要照顾我和娃娃。他受得了不啊?他一定受不了,他的脸上总是像涂上了蜡一样的焦黄,他一定受不了!”
金huā抱着孩子默默地站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向哪里。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士心是她最亲的人,还在坐牢的桑德伟是她最亲的人。现在,这两个人都靠不上了,她不知道自己和孩子还能依靠谁。
她在朝阳的远郊区租了一间小房子,和孩子一起心惊胆战地住着。那里到处都是和她一样飘零在外的外地人,到处都是脏兮兮一片,到处都是似乎不怀好意的目光。她紧张得夜里连眼睛也不敢合,抱着孩子坐到天亮才mímí糊糊歇一会儿。
她渐渐地习惯了那种孤独的生活,也放松了jǐng惕。就在有一天她出去解手回来之后,发现躺在chuáng上的娃娃不见了。住在隔壁刚刚还蹲在mén口吃饭答应帮她看着孩子的那个河南人也不见了。乒乓被那个河南人偷走了。
金huā疯了一样地追了出去,呼喊着乒乓的名字追了出去。这一追就是很长很长一段rì子,直到桑德伟无意中遇见了她。这个时候她已经疯了。
“是他,就是他。那个河南人带着很多小娃娃在外头跟人家要钱讨饭。那些娃娃要了钱都jiāo给他,要不到钱就被他打得死去活来。就是他,他偷走了我的娃娃!”金huā依偎在士心怀里,眼睛里充满着惊恐,jiāo织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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