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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语奇稍嫌沉重的呼吸就在耳边,许灵依知道他正在努力压抑自己,只是这压抑是为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许灵依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莫语奇终于开口,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充满了恳求:“抱抱我,求你,拜托,别放开我。”
许灵依能感觉到他的无助,她伸出自己的双手,试图抱住貌似有些失控的莫语奇。
感受到了她的回应,莫语奇抱着许灵依的双臂渐渐收紧,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似的。
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彼此,许灵依轻轻拍着莫语奇的背,希望能用这样的式让他放松下来。
他却将她抱紧,紧到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许灵依差点想要喊救命的时候,莫语奇终于稍稍松开了手。
他的头无力的靠在许灵依的肩头,轻声:“谢谢。”
许灵依再一次问:“你到底怎么了?”
莫语奇的呼吸仍然粗重,过了半晌才贴着她的耳边:“叶青刚刚的那个道士,应该是我的大师伯。”
许灵依一时间有些无法消化这信息,不敢置信的看向一直在一旁蹙眉看着他们的珏。
“我们当初一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得一身伤回来,刚刚听叶青,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奇的大师伯。时间,基情况都吻合。”
珏的解释让许灵依的心不自觉的揪了起来。
“那他现在……?”许灵依有些不太敢问结果。
珏知道许灵依想要问的是什么,直言不讳道:“死了,在他回到山庄的第二天。”
那个时候莫语奇也就十岁的样子,有一天大师伯突然满身是血的回到山庄。他身上布满了伤口,有的甚至深可见骨,还有很多伤口根看不出来是怎么造成的。
家里人问他是怎么伤的,大师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城里有个极阴之地,有很多恶鬼,他用尽力净化那个地,也只能保短时的安宁,但还没等他出那地到底在哪里,就断了气。
莫家人想召回大师伯的灵魂,把具体情况问清楚,可是没想到他的灵魂比肉身伤得还重,根无法正常交流。
大师伯当时的样子有多可怕可想而知,将当时年纪还很的莫语奇,吓得当场就哭了出来,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很久都没有退烧。
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是提起大师伯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控制不住的害怕颤抖,夜里还常常做噩梦。
当时莫语奇的父亲怕这件事永远成为儿子心中的阴影,怕莫语奇因此而变得胆,所以将他带到大师伯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
莫语奇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想着那个最疼爱自己的大师伯对他的好,再想起大师伯离开前的样子,他依然会难过,会心痛,却不会再害怕了。
他不但振作了起来,还因此更加努力,不管是武功,还是道法,都用尽心力去习。他一直想着,他要做到最好,他要保护所有他想要保护的人,永远不受伤害。
这些年来,莫家也曾试图找到这个地,但一直没有什么头绪。
这次听到叶青起影城中的情况,珏和莫语奇都在第一时间就联想到,那就是大师伯出事的地点。
既然如此,许灵依不免产生疑问,当初她和莫语奇去电影院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感觉?
珏认为,莫语奇的大师伯在他那一辈中道法出众,会伤重到如此地步,想必那些鬼魂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加之影城重新整体翻修过没有多久,那些就削弱了的阴气就更加不易被察觉。
用莫语奇的话,电影院来就是容易聚集阴气的地,经常有鬼魂出入是正常事。他当时虽然也觉得那里的情况有些不寻常,但他并没有多想。
许灵依很庆幸当时莫语奇并没有多想,否则以两人毫无准备的状态下,恐怕很难身而退。
许灵依将看上去有些虚弱的莫语奇扶到床上,想让他能够休息一下。
即使躺在床上,莫语奇仍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许灵依只好坐在床边陪着他,听他絮叨着大师伯对他的好。
莫语奇告诉许灵依,在他的一众师伯师叔中,大师伯最疼他。时候他调皮闯祸,每次他的父亲要揍他的时候,都是大师伯来解救他。
大师伯没有结婚更不会有孩子,便把莫语奇当自己的孩子宠着,管着,教育着。
莫语奇的父母经常不在身边,他的武功和道法的启蒙功夫都是大师伯教的。
大师伯还常常笑话逗莫语奇笑,他笑起来的样子是最好看的,这也是大师伯第一个告诉他的,所以他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大师伯还常,他有一个和莫语奇差不多大的外甥女,那外甥女可爱又聪明,以后要介绍给莫语奇当媳妇。可是大师伯去世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外甥女在哪里。
莫语奇很想找到大师伯的那个外甥女,倒不是真的要娶她当媳妇,而是想替大师伯照顾她。
许灵依打趣道:“就你的这张脸,这一照顾,只怕就算你不想娶她,她也非嫁你不可了。”
“那就等我娶了老婆再去找她,这样就不怕了。”莫语奇也终于笑了出来,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许灵依,笑过之后却又有些担心,“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许灵依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你终于也像是个人了。”
“之前你觉得我不像个人?”
“之前的你太过完美,长了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幅身材,又什么都强,什么都好,什么都会,好像找不出任何缺点。我总觉得那样的你太过虚幻,太过遥远,现在倒是觉得你原来也是正常人,会害怕,会脆弱,会像个孩子一样需要被照顾。”
许灵依发自内心的实话实。
莫语奇突然坐起身来,又将她抱住,轻声的在她耳边问:“那你会照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