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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五,正午。
柳寻衣、洛凝语、林大回到洛阳,经历过潘家一连串的变故,他们的心情未免有些压抑,与离开洛阳时的意气风发相比,简直判若天地。
“妹,你们回来了!”
柳寻衣三人刚刚踏入贤王府,洛鸿轩便匆忙迎了出来。还不等柳寻衣和林大上前寒暄,满眼疲惫的洛凝语,已快步冲上前去,娇声道:“哥,我好想你啊!”
面对洛凝语的亲昵,洛鸿轩却有些心不在焉,眉宇间若隐若现地涌出一抹忧虑之色。
见状,柳寻衣不禁心头一禀,忙问道:“公子为何愁眉不展?莫非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府里出了什么事?”
此话一出,洛凝语和林大同时一愣,三人的目光齐齐地投向欲言又止的洛鸿轩,好奇之意不言而喻。
洛鸿轩眼神复杂地望着洛凝语,犹豫再三,突然叹息一声,随之轻轻点了点头。
“哥,府里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快呀?想急死我们不成?”洛凝语迫不及待地拽起洛鸿轩的手臂,拼命摇晃着,不断催促道,“可是爹、娘出了什么事?”言至于此,洛凝语的眼中恨不能快要急出泪来。
洛凝语曾亲眼见到潘武暴毙,于是她在感慨世事无常,生死一线的同时,也对自己的至亲,多了一份莫名的关心和担忧。
“妹放心,爹娘无碍。”洛鸿轩好言安抚,转而看向一脸凝重的柳寻衣和林大,几次想开口,却都没出下。他再度叹息一声,快速道,“你们还是先入府吧,爹已催问过好几次了。”
罢,洛鸿轩不等不依不饶的洛凝语再三追问,迅速转身,逃也似的匆匆离去。
面对洛鸿轩的古怪行径,柳寻衣三人不禁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
中堂内,林大将潘家现状,以及这几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洛天瑾和凌潇潇。二人得知潘家境遇凄惨,无不面露惊讶。凌潇潇更直言怒斥湖帮无法无天。相比之下,洛天瑾的反应,则要沉稳老练许多。
洛天瑾默不作声地聆听林大侃侃而谈,脸上不喜不怒,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还有这封信,是临行前潘前辈亲自交给我,让我转呈府主。”柳寻衣从怀中掏出潘初八的书信,呈于洛天瑾。
洛天瑾神色狐疑地将信拆开,默默观阅一遍,待他看完这封信的最后一个字时,目光却又不经意地朝柳寻衣轻轻一瞥。虽只是一个眼神,但却令柳寻衣感到一阵莫名心慌。
他从洛天瑾的眼神中,分明看出了狐疑、思量、揣度,甚至是……审视。
“瑾哥,信上写些什么?”凌潇潇好奇地问道,“可是要我们派人去颍川帮他?”
洛天瑾并未如往常那般,将信交于凌潇潇,反而突然将信折起,匆匆塞进信封。
面对凌潇潇错愕的目光,洛天瑾轻笑道:“潘八爷是位有骨气的老英雄。不到山穷水尽,他断不会向别人开口求救。这封信中……只是些寒暄感谢之辞罢了。”
既然洛天瑾开口,凌潇潇也自然不会多问。她陪在洛天瑾身边二十多年,岂能不知洛天瑾的性子?直觉告诉她,这封信的内容一定不像洛天瑾解释的那么简单。而洛天瑾之所以避而不谈,定是有所顾虑,因此才随口搪塞。
“此去颍川风尘仆仆,又历经多变,你们辛苦了。”洛天瑾朝柳寻衣三人笑道。虽然他的言辞颇为轻松,但语气却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压抑感觉。
似乎洛天瑾此刻正被什么其他事所困扰,因而无暇旁顾。
“府主,潘家的事……咱们还管不管?”林大是个直性子,见到洛天瑾似乎不太在意潘家,不由心生焦虑,因此非要当面向洛天瑾问个明白,才能甘心。
“管!”洛天瑾轻笑道,“我若不想管,又何必让你们白白折腾一趟?”
“那我现在就请命。”林大直言道,“请府主允许我带人赶赴颍川,端了湖帮的老巢。让那只‘假老虎知道知道‘真老虎的厉害,哼!”
面对愤愤不平的林大,洛天瑾突然冷笑,反问道:“你这么着急,究竟是想为潘家报仇雪恨?还是想替自己出口恶气?”
“都一样!”林大辩解道,“摆平湖帮,既替潘家讨回公道,也能让我出口恶气。”
“胡闹!”凌潇潇黛眉一簇,怒斥道,“林大,你把我贤王府当成什么地了?土匪窝吗?动辄就要带人去杀这个、杀那个,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规矩?”
“我……”
“住口,听我把话完!”凌潇潇挥手打断林大的话,继续道,“湖帮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贤王府与他们争斗,岂不自贬身价?有失体统不,日后武林群雄又会如何取笑我等?再者,湖帮在颍川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又岂是你这个莽夫能轻易解决?不定你非但没能摆平他们,反倒被他们摆平,到时岂不更加丢人现眼?”
“夫人教训的是,我……知错了。”林大嘟嘟囔囔着回道,随即他话锋一转,急声道,“那不提湖帮,单潘家。如今潘武已死,潘春不知所踪,潘家能拿的出手的人,只剩贺虎一人。让贺虎独自迎战秦家,岂不是以卵击石?府主,此事要如何处置?要不咱们派人……”
“潘、秦两家的恩怨,外人岂能随意插手?”洛天瑾摇头道,“他们早已有约在先,只能选自家人出面比武,断不能借外人之力。潘八爷是个守规矩的人,因此就算我想出手,他也定然不会答应。”
“那……”
“此事容我三思。”洛天瑾颇为不耐地摆了摆手,随即他目光转向柳寻衣,别有深意地问道,“你秦家也派人去了颍川?”
“是。”柳寻衣点头道,“李豹被杀,潘武之死,都是秦家在背后捣鬼。”罢,柳寻衣面带愧疚地看向林大和洛凝语,苦笑道,“实不相瞒,在离开颍川前,我曾因气愤难忍,连夜追查真凶,欲将其擒下,以便明年与河西秦氏当面对质。只不过……最后却让他跑了……”
“这倒奇怪了。”凌潇潇满眼不解地看向洛天瑾,狐疑道,“依河西秦氏今日之势,根不必惧怕潘家。又何必多此一举,落人口实?莫非秦明是个多疑之人,非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肯罢休?”
洛天瑾并未回答凌潇潇的问话,而是目光幽深地凝视着柳寻衣,似是思量着什么。片刻后,他才开口问道:“你们到颍川的第一天,他就出现在你们所住的客栈?所以他一开始是冲你们去的,只因后来嫁祸不成,才将矛头转向潘家?”
“是。”柳寻衣答道。
“此人姓甚名谁?”洛天瑾问道,“你既与他交手,那他的样貌如何?武功又如何?”
“他叫秦天九。”柳寻衣直言道,“其貌不扬,是个跛子。至于武功……倒也算的过去。”
“秦天九?”柳寻衣此言一出,洛天瑾和凌潇潇同时一愣。沉寂片刻,凌潇潇神色狐疑地追问道:“他真自己是秦天九?”
“是。”柳寻衣诧异道,“不知有何不妥?”
“河西秦氏确有此人,并且是个跛子。”凌潇潇解释道,“不过此人的武功,绝非你所的‘的过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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