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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二,清晨。
贤王府中堂内,谢玄、江一苇、邓长川、慕容白、凌潇潇分坐两侧,苏堂、洛棋、林大、凌青站于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部汇聚于洛天瑾。此刻,他正拿着一封书信细细观阅,眉宇间渐渐涌现出一抹愠怒之色。
此信,正是苏堂和林大昨夜从城外截回,汪绪统写给蒙古大将军汪德臣的密函。
“砰!”
突然,洛天瑾挥手将这封密信重重拍在案上。声音之大,在鸦雀无声的堂内宛若一道晴天霹雳,令众人心头顿时一惊。
洛天瑾的脸色此时已阴沉到极点,他缓缓端起茶杯,似是想喝口茶压下心头怒火,但茶杯才刚刚送到唇边,洛天瑾的五指却猛地一紧,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茶杯瞬间被攥成粉碎,滚烫的茶水随之溢满他的手掌。
见状,凌潇潇赶忙上前,掏出手帕为洛天瑾心擦拭,并面带担忧地问道:“瑾哥,信上写些什么?竟让你如此动怒。”
洛天瑾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凌潇潇,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众人,但却始终一言不发。
一时间,堂中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在众人的印象中,洛天瑾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沉着模样。即便泰山崩于前,依旧临危不乱,极少见他如此愤怒。故而,今日见此情景,堂内竟是谁也不敢随意搭话。
“瑾哥。”凌潇潇硬着头皮再度追问道,“信上究竟写些什么?”
又是一阵寂,不知过了多久,洛天瑾才缓缓开口道:“我虽早有预料,汪绪统不会对丧子之仇善罢甘休,但却万没料到,他竟会把事做的这么绝。他写给汪德臣的信中,竟我等皆是乱臣贼子,甚至将我成是隐藏在蒙古国境内的第一奸细,诬陷贤王府弟子是大宋朝廷安插在洛阳的一支伏兵,随时准备与大宋兵马里应外合,助大宋皇帝夺回北失地。这些简直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
谢玄沉声道:“之前蒙古朝廷一直设法讨好……甚至是拉拢我们,如今汪绪统含血喷人,看来是不想给我们与蒙古朝廷之间,留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想一击置我们于死地。”
邓长川怒哼道:“不错,倘若汪绪统不这么写,蒙古朝廷定会顾忌贤王府在中原武林的地位,千百计地从中斡旋,最终大事化,事化无。绝不会因为一个已经死了的汪清术,与我们乃至整个中原武林为敌。而一旦如此,汪绪统就再也不能为其子报仇雪恨,所以他才会编排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将我们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洛天瑾目光阴郁,冷冷地道:“他向总帅府求拨十万锐围困洛阳,并以此逼迫洛阳百姓大义灭亲,将贤王府上下人等部擒下,并绑送出城。而后,贤王府的男丁皆会被送至漠北为奴,女人则……送到军营为娼!”显然,这番话才是真正令洛天瑾怒不可遏的原因。
“好狠!”凌潇潇惊呼道,“汪绪统不想浪费一兵一卒,故而想出借刀杀人之策,威胁洛阳百姓擒拿我们。一旦城中数十万百姓被其策动,只怕……我们插翅难飞。”
“正是。”洛天瑾咬牙切齿地道,“汪绪统比我想象的还要奸诈狠毒。此人不除,我贤王府永无宁日。”
“府主的意思是……”谢玄大惊,面色凝重地低声问道,“要对汪绪统出手?”
“此事府主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决不可意气用事。”慕容白劝慰道,“汪绪统再如何不堪,可他毕竟是蒙古朝廷派到洛阳的将军,是堂堂正正的蒙古王爷。我们若对他出手,只怕后果不会比这信上所写的好多少。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决定,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我虽不愿招惹蒙人,但却也绝不惧怕他们。”洛天瑾阴阴地道,“汪绪统此人蹬鼻子上脸,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对付他。一到洛阳先是故意晾着我,然后再联合金刀门、铁掌帮给我设局,一边假意讨好我,一边暗地里在城中各处搞动作乱我权威,之后又打起我女儿的主意,明明是他得寸进尺,一错再错,结果却带人上门向我兴师问罪。现在还写信调兵,对我百般诬陷……这段时间,我为顾大局,始终一忍再忍,但今日我已是忍无可忍,故而也无需再忍!”
洛天瑾似是怒,脸色随之变的愈发狰狞。他前所未有地一改往日的儒雅形象,阴狠恶毒地破口大骂道:“汪绪统这个狗杂碎不想让我活,那我就要让他知道知道,无论是谁?敢在中原地界得罪我,那我他妈的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最后一句话,洛天瑾几乎是吼出来的。与此同时,其右掌也重重地拍在桌案上,顷刻间便将这张偌大的梨花木案,生生震成四分五裂。此举,足见今日的洛天瑾是何其震怒。
“府主息怒!”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安抚。
“早知如此,当初我又何必忍受他?”洛天瑾似是心情平复稍许,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幽幽地道,“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留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
“府主的好!”林大满眼兴奋,连连点头道,“竟然已经到了鱼死破的地步,那就不必留情。我先带人去踏平将军府,再别的!”罢,林大话锋一转,又道,“如此一来,那寻衣他……是不是就不必再交给汪绪统了?”
一提起柳寻衣,凌青神色陡然一正,转而朝洛天瑾拱手道:“府主,昨夜我们已经查明,那对儿卖唱父女,正是杀害汪清术的凶手。他们二人便是江湖人称‘琴魔舞妖的杀手。”
“非但汪清术被他们所杀,就连贤王府和将军府今日的僵局,也是他们从中挑拨。”邓长川道,“如此看来,当初他们出现在海茶楼,并非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为的是吸引林大他们的注意,同时也吸引汪清术的注意,故而再自编自演一出孤苦伶仃,凄惨无依的好戏,目的就是挑拨我们的人和汪清术翻脸。之后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故意被汪清术抓去,令汪清术借此威胁凝语。再之后,我们前去凤鸣楼救人,他们就趁机杀了汪清术,嫁祸在柳寻衣头上,让汪绪统与我们之间的仇恨来深,最终到达完不可调和的地步。看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他们为达成目的,不惜乔装改扮、装疯卖傻,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钩。”
“五爷所言不错!”凌青重重点头道,“昨夜我差点死在他们手中,当时我就断定,以他们的武功,绝不可能被汪清术身边的酒囊饭袋所擒获,一定是故意为之。”
洛天瑾若有所思地听着邓长川与凌青的对话,冷笑道:“琴魔舞妖?不过是两个不入流的江湖鼠辈罢了,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也断不敢与我作对。在他们二人背后,一定另有主谋。而这个幕后指使之人,才是我们的大患。”
闻言,凌青不禁面露愧疚,请罪道:“凌青无能,未能擒下琴魔舞妖,查明幕后主使,还请府主责罚。”
洛天瑾对凌青的请罪视若无睹,自顾呢喃道:“其实……在琴魔舞妖来洛阳的同时,还有一物也到了洛阳城……”
“府主的是……汪绪统手中那幅‘惊风化雨图?”谢玄反应极快,一下便切中要害。
“不错!”洛天瑾沉吟道,“琴魔舞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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