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英华书院(一)(第1/2页)血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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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华书院位于颍川城西,乃此地第一大书院,多年来培养出无数饱之士,功德无量。

    潘云、潘雨音以及潘春,都曾在这间书院,历经数年寒窗苦读。

    值得一提的是,此书院当年是由潘初八出钱修建,多年来一直由当地士绅打理,潘家从未收过一钱。细算起来,其实英华书院也是潘家的一份产业。

    书院坐北朝南,前后三进。有一别院,名曰“致远”,供人居住。西有一阆苑,名曰“宁静”。阆苑内布满假山怪石,奇花异草,中间是一汪湖水。碧波荡漾,上修石桥,廊腰缦回,四通八。

    湖中修有一座平台,名曰“静心台”,可容纳百人。此台是子们平日晨读的地,也是明日潘家举办变卖大会的场所。

    傍晚,柳寻衣在静心台席地而坐,仰望夜空,思绪无限。今夜云薄雾淡,月明星稀,天地间的距离,似乎出奇的遥远,但又好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突然,洵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柳寻衣循声而望,见她拎着一壶清酒,深邃而明亮的眸子,远远眺望着星空,闲庭信步地朝柳寻衣走来。

    今夜,洵溱难得变回女儿装扮,长发如瀑,银钗斜缀,一袭紫裙随风飘动。远远望去,宛若明月仙子,步落星河。

    似是注意到柳寻衣疑惑的目光,洵溱莞尔一笑,继而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道:“欲打算来此‘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却不料你也在这儿。也罢,算上你一个如何?”

    话的功夫,洵溱已来到近前,不等柳寻衣回答,她却已泰然自若地坐在柳寻衣身旁,看她那副安之若素的从容模样,反倒令柳寻衣有些无所适从。

    “咳咳,难得你有如此雅兴,我还是不打扰了。”话音未落,柳寻衣已匆忙起身,欲要离去。

    “你害怕我?”洵溱突然开口笑道,“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洵溱此话,倒也的不假。柳寻衣对洵溱虽谈不上惧怕,但的确深怀忌惮。他在这个女人手里屡次吃亏不,而且自己还有致命的把柄,被她攥在手中。因此,柳寻衣一看到洵溱,就莫名的心惊胆战,恨不能避而远之。

    “我……我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些事需要交代给许衡他们……”

    “该交代的,我早已交代完了,你无需费心。”洵溱自信地笑道,突然美目一转,直勾勾地盯着坐立不安的柳寻衣,似笑非笑地道,“堂堂七尺男儿,竟会惧怕我一个女子?你是心中有鬼?还是做贼心虚?”

    “有什么鬼?”柳寻衣轻哼一声,转而坐回到洵溱身旁,愤愤不平地搪塞道,“我只是嫌你的酒太少,想去多搬几坛而已。”

    “好酒不在于多少,就像知己不在于多寡。”洵溱笑道,“你们汉人有句话,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倒是极为辟。”

    柳寻衣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洵溱,轻笑道:“真看不出,你对我们汉人的诗酒章,确实懂得不少。”

    “若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必要懂得兼收并蓄,又岂能故步自封?”洵溱轻笑道,“我虽是辽人,但自幼便熟读你们汉人的‘经史子集,其中虽有不少迂腐保守,但也有诸多鞭辟入里之言,入木三分之鉴。看的多,我就感慨于你们汉人的底蕴和化,难怪汉人的江山,能自夏商一直延续至今,而从不间断,想来确有你们的强盛之处。”

    洵溱一席话,令柳寻衣不禁心中窃喜。

    “只可惜……”不等柳寻衣谦逊寒暄,洵溱却话锋一转,又道,“你们不懂得择长舍短,而是一味保留。不知天命、不识运数、不通时势、不辨造化。自诩饱者,傲慢自大,夸夸其谈,实乃迂腐之极。不读诗书者,则穷凶极恶,自私贪婪。如此循环往复,以至今日的大宋江山,国不成国,家不成家。你们将老祖宗留下的西,都变成一纸空谈,亏你们还敢洋洋得意,自诩知书达理?实则早已是虚有其表,外强中干。”

    洵溱此话,令柳寻衣顿感错愕,刚刚萦绕在心头的丝丝窃喜,顷刻间烟消云散,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深深的思量。

    这么多年,柳寻衣一直在为朝廷披肝沥胆,万死不辞。但他却从未仔细想过,今日大宋的危局,究竟是如何造成的?他为朝廷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九牛一毛,甚至都不知是对是错。而真正令大宋衰败的原因,却远非他理解的那么简单。想重振河山,也绝非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练就一身高强的武功,固然可以冲锋陷阵,笑傲沙场,甚至攻城掠地,夺取天下。但若想治理天下,令四海升平,却是再厉害的武功也难以达成。

    如此想来,柳寻衣不由地心生悲凉,神色也随之一暗。

    见柳寻衣一副怅然所失的模样,洵溱却颇为得意地微微一笑,转而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对了,让潘家变卖家业之事,还要多谢你的提点。”柳寻衣神色一正,苦笑道,“反正西已经被人抢走,潘家不可能再要回来,即便要回来,怕也守不住几天。如果不是你的建议,潘家恐怕连一钱都剩不下。”

    “好在潘在临危之际,将书地契统统保留下来,否则想卖也卖不成。”洵溱不以为意地回道,“潘家把颍川的黑白两道,部得罪。再加上名声已毁,与其留在这里担惊受怕,倒不如拿钱走人,另谋出路。”

    “确实如此。”柳寻衣点头道,“我们保的了他们一时,却保不了他们一世。只不过……明天真会有人来买吗?”

    “只要价格合适,一定有人出价。”洵溱自信地笑道,“龙四不是李老虎,他行事鲁莽,急功近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明眼人都知道,龙四这种莽夫一定活不长久。因此,龙四镇不住颍川这片地界,也自然阻止不了有人买下潘家的产业。”

    “如此肯定?”

    洵溱神秘一笑,又道:“我非但知道明天会有不少人出价,而且还知道,龙四必会现身。”

    “龙四?”柳寻衣沉吟道,“他敢来吗?我听他将老巢设在船上,就是为了便逃跑。按理,他应该对我们避之不及,又怎会自投罗?”

    洵溱面色古怪地盯着柳寻衣,讽刺道:“你以为自己是洛天瑾吗?只凭你‘柳寻衣三个字就能威震天下,令人闻风丧胆?”

    “我……”

    “你故意让何善给龙四传话,目的不也是想引蛇出洞吗?”洵溱一语道破柳寻衣的心思,嗤笑道,“如今龙四着了你的道,你为何反而没了自信?”

    柳寻衣苦笑道:“我只想敲山震虎,却不认为真能引蛇出洞。”

    “龙四早已将潘淮船商视为己有,如今你要堂而皇之地卖他的西,他岂能不来?”洵溱解释道。

    “区区一个龙四,我尚不至于放在心里。”柳寻衣迟疑道,“但府主想让我们找出杀害潘八爷的幕后真凶,此事……莫非也与龙四有关?”

    洵溱点头道:“潘八爷前脚死,龙四后脚就来洗劫潘家,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而且据我打探,龙四此人一向有勇无谋,蠢货一个。他又岂能想到利用洗劫潘家,来壮大自己的势力?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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