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仇人见面(第1/2页)血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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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深夜,经过一天一夜的疾驰,柳寻衣一行随杨槐离开坂城,应邀来到天山玉龙宫。

    一路上,无论柳寻衣如何追问,杨槐只说“宫主有请”,其他的却只字不提。对于任无涯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柳寻衣等人皆是一头雾水,满腹疑云。

    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柳寻衣既是奉命而来,断不能因为多疑而避之不见。因此,即便他猜不透任无涯究竟是善是恶,也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硬着头皮随杨槐上山。自己能做的唯有谨言慎行,其余的则要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

    客房内,烛火幽暗,静谧而清冷。

    “门主,喝口酒暖暖身子。”汤聪哆哆嗦嗦地依偎在炕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褥,将酒囊扔给柳寻衣后,又赶忙将手缩回被窝,抱怨道,“此地天寒地冻,他们竟连个火炉都不舍得给我们,岂是待客之道?”

    “子时已过,玉龙宫弟子大都睡下,大半夜的去哪儿给我们找火炉?”

    在桌旁整理包袱的柳寻衣,接过酒囊,“咕咚咕咚”猛灌两口,喉咙里不禁发出一阵舒爽的酒嗝,淡笑道:“休要抱怨,连日赶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你只管躺下便能呼呼大睡,哪里还管什么暖和不暖和?”

    “大男人倒还好说,冻一夜也无妨。”汤聪面露诡谲,故作担忧道,“只是苦了洵溱姑娘,她一介弱女子,这么冷的天气不知能不能受得了?”

    说罢,汤聪突然眼珠一转,坏笑道:“门主,我看那洵溱姑娘与你颇有缘分,今夜天赐良机,你何不去她房里……”

    “住口!”汤聪话未说完,柳寻衣突然眼神一正,训斥道,“你再敢口无遮拦,胡言乱语,我便让你去屋外冻一夜!”

    “别别别!”汤聪大惊,吓的赶忙将身上的被褥裹紧几分,赔笑道,“我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门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嘿嘿……”

    “记住,洵溱和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尤其是那些不三不四的混话,一个字也不许再提。”柳寻衣叮嘱道,“事关女子的清白名节,你再悖言乱辞,当心被她割了舌头。”

    闻言,汤聪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舌头,继而信誓旦旦地举手起誓:“门主教训的是,玩笑是小,舌头是大。”

    柳寻衣被汤聪的“恬不知耻”弄的哭笑不得,嗤笑道:“再者,洵溱并非弱女子,她天生在西域长大,自幼见惯风霜雪露,这驱寒御冷的本事,比你我都要厉害的多。与其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这倒是。”汤聪脸色一暗,忧心忡忡地呢喃道,“也不知道任无涯究竟想干什么?他派人把我们请上山,却死活不肯说出缘由,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言至于此,汤聪突然眼神一变,低声道:“门主,任无涯会不会杀了我们?”

    “他为何要杀我们?”柳寻衣自顾叠衣,头也不抬地反问道。

    “因为他和金复羽是一丘之貉……”

    “嘘!”

    柳寻衣急忙打断汤聪的话,严辞道:“休要无中生有,妄加揣测,当心……隔墙有耳。”

    汤聪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嘘声道:“门主,你认为任无……任宫主会不会杀我们?”

    “不知道。”柳寻衣迟疑道,“但……我猜不会。”

    “为何?”

    “方圆数百里都玉龙宫的地盘,他若想杀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把我们请上山?”柳寻衣道,“如果玉龙宫要对付我们,昨天出现在阳春栈的,绝不会是杨堂主一个人。既然把我们请上山,那极有可能是想与我们修好。”

    “没准他们想瓮中捉鳖,以免有漏网之鱼……”

    “也有这种可能。”柳寻衣眼珠一转,煞有介事地点头道,“说不定洵溱和他们是一伙的,故意引我们上钩。如此一来,我们身陷囹圄,八成是死定了。”

    “那怎么办?”汤聪脸色骤变,急声道,“要不要我去叫醒廖川、廖海,早作防备……”

    “不用那么麻烦。”柳寻衣眉头一挑,伸手一指房门,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如你去外边守着?我先小睡一会儿,养精蓄锐,万一有什么不测,你要及时叫醒我。”

    “这……”

    汤聪稍稍一愣,随后一脸困惑地望着柳寻衣,转而又看了看屋外,闻听寒风呼啸,顿觉浑身发冷,四肢酸软,连连摇头道:“要不……我还是在屋里守着吧?万一玉龙宫的人没动手,自己却被活活冻死,岂不冤枉?”

    “冤枉吗?”柳寻衣别有深意地反问道。

    见状,汤聪恍然大悟,意识到柳寻衣是在拿他取笑,顿觉又羞又愧,好生尴尬。

    “门主,守夜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咱们已经踏入人家的地盘,守不守的……只怕都跑不掉……”汤聪一边含糊其辞地搪塞,一边将手脚缩入被窝,随后身子一歪,整个人蜷缩在炕上。

    柳寻衣哈哈大笑,戏谑道:“如果有人偷袭,又该如何?”

    “偷袭便偷袭!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实在没力气……”

    话未说完,鼾声已起,眨眼间汤聪已如死猪般沉沉睡去。

    柳寻衣苦涩一笑,俯身欲要吹灯熄蜡,但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

    “砰、砰砰!”

    门分左右,应声而开,但见满脸戏谑的丁傲,双手托着一盘酒菜,笑盈盈地站在门外。

    “小老弟,青山长自在,山水有相逢。短短一年光景,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不浅!”

    今夜的丁傲,与柳寻衣第一次在霍都龙安客栈见到的痞子“丁三”,感觉极为相似。皆是一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戏谑模样。

    “我该叫你丁三呢?还是该尊称你为丁三爷?”

    柳寻衣对丁傲全无好感,毕竟自己曾被他骗的团团转,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叫什么都好,最难得小老弟还识得老儿?嘿嘿……”

    “识得!当然识得!丁三爷的‘大恩大德’,在下刻骨铭心,没齿难忘。”柳寻衣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面对柳寻衣的嘲讽,丁傲却不以为意,咧嘴笑道:“如今,反倒是我要对小老弟你刮目相看。”

    “哦?丁三爷何出此言?”

    “上次见小老弟时,你还乳臭未干,籍籍无名。今夜再见,你已是贤王府的门主,北贤王的亲使。”丁傲称赞道,“都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小老弟却只用了一年,便已翻天覆地,扭转乾坤,真真令人敬佩!”

    “昔日,若非丁三爷‘手下留情’,今日的柳寻衣恐怕早已是一堆冢中枯骨。”柳寻衣似笑非笑地回道,言语看似平和,实则暗藏杀意。

    丁傲自然明白柳寻衣正话反说,于是举了举手中的酒菜,故作恭敬道:“江湖中人,本就敌友难辨,恩怨不清。昔日,你我各为其主,难免有些瓜葛,但今夜你我却是志同道合,自当摒弃前嫌,重修于好。你看,小老儿我得知柳门主驾到,便马上命人备好酒菜,深夜冒雪前来向你赔罪。这份诚意,想必足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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