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第1/2页)宋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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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纯明知道他在胡诌,但却没法儿反驳,毕竟这些西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总不能无视这些西的存在吧。

    何况,叶青向来油嘴滑舌,最擅长的便是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他不愿意主动的,你是怎么问,他也不会出来的。

    逼急了的话,谁知道又会从嘴里蹦出什么来,很有可能还把你气的够呛。

    不再言语的白纯,同样是挽起衣袖,待水温适合之后,拿着一块儿抹布,仔细的擦拭着那野战刀,包括那块手表,也被她仔仔细细的擦拭的一遍。

    叶青把灯笼的底座固定后,从房间里找来了一截蜡烛,而后放进了那羊角灯笼里,如今的羊角灯笼,看起来更像是上一世落地灯照一样的存在,能够遮掩住明亮的光芒,营造出温馨柔和的光亮。

    但在这个时代,自然是希望透明好,可以叶青的判断,如果把这快跟腰粗的羊角灯笼继续撑大,恐怕到时候表面上就得裂出一道道口子来了。

    夜色不知不觉间,已经完笼罩了整座院子,就连墙外的盐桥河、市河上面橹桨划水的声音,也变得稀疏了很多,一盏盏岸边的灯笼,掩映在河面上,倒是有着一股宁静致远的美。

    “怎么样儿这灯笼?你就得值多少钱吧?”叶青点燃了蜡烛,随着烛光完亮起后,整个院子一下子也变得亮堂了很多。

    特别是叶青周围,因为羊角灯笼还放在地面上,所以把灯笼的四周照的清晰可见,同样,就连叶青脸上细微的表情,也变得清晰无比。

    看着颇有成就感,神色洋洋得意的叶青,白纯眸子里闪过一丝明亮的诧异,她还真没有想到,这半天的时间,竟然还真被他用羊角做成了灯笼。

    “这也太亮了吧,会不会很费灯油或者蜡烛?”白纯看着那明亮的灯笼,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道。

    叶青咂摸着嘴角,发出啧的一声:“蜡烛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又不像油灯一样,可以把火苗拨一点儿,怎么就会费蜡呢!”

    白纯恍然,嗔怒的瞪了叶青一眼,刚才来不及细想,只是突然间看到如此明亮的灯笼后,条件反射的认成了是把火苗拨到最大了。

    “好是好,亮是亮,但还是用油灯比较合适,蜡烛放在里面,剪烛就比较麻烦了,总不能点一会儿后,然后便把灯笼罩打开,剪完烛再套上吧。”白纯坐在板凳上转过身,双腿并拢,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单手拄着自己的下巴,望着那明亮的灯笼道。

    “剪烛?”叶青愣了一下,在家基上都是点油灯照明,今日点蜡烛,还是因为白纯的特许,所以他对剪烛一事儿并不是很明白。

    白纯拄着下巴,无奈的看了一眼又开始犯傻,或者是失忆后,记忆一片空白的叶青,开口解释道:“剪烛,便是把燃烧的后烛心剪掉,不然的话,它会一直拖长,会在倒下来后,粘着蜡烛侧面烧坏蜡烛。”

    “真的假的?”叶青怀疑的看了一眼,此刻恬静的坐在对面不远处的白纯,温和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让此刻的白纯更增添了一份朦胧之下的仙气。

    看着叶青望了她一眼后,像是在怀疑她所的真实性,还把头从灯笼的上探进去,看着那正燃烧的蜡烛。

    “烛心不应该是随着蜡烛的燃烧,而后跟随着一起炭化吗?”叶青低头看了看灯笼里的蜡烛,果不其然,透过烛光隐约能够看见,随着蜡烛的燃烧,那烛心并没有完烧成灰烬,而是继续燃烧着,恐怕过不了一会儿,便会随着裸露在外面的烛心来长,而后向一边倒下去。

    “奇了怪了,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蜡烛的问题?怎么就不会炭化呢?”叶青低头看看蜡烛,而后又看看安静的拄着下巴的白纯,像是在问白纯,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炭化是什么意思?”白纯已经麻木了,对于从叶青嘴里出来的古怪字眼,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有时候,看着有些莫名其妙,冒冒失失的叔子,白纯会偷偷猜测,是不是叔子脑子有问题了?要不要找个人给看看,是不是鬼上身了,还是被什么脏西附体了!

    “炭化……炭化就是烧尽的意思,就是……烛心应该跟随着蜡烛的消耗而烧尽,不应该蜡烛在消耗,而烛心却还在燃烧,应该是……应该是,反正就是蜡烛的消耗跟烛心的燃烧应该同步才对。所以是不是咱们家的蜡烛过于便宜的缘故?贵一点儿的蜡烛会不会好一些?”叶青连带比划,看着白纯明了的点头,这才闭嘴。

    “多贵的蜡烛都会如此的,一两银子一根的蜡烛也是这样,所以,为了省事儿,你还是用油灯吧。”白纯双目明亮,但此刻却是有些迷离出神,放空似的望着那灯笼,若有所思的道。

    “不应该啊。”叶青相信白纯不会骗他。

    毕竟,他刚刚已经跟白纯了,这灯笼是打算做好后,给燕家当成品的,能不能赚来银子就靠它了。

    所以昨天没收了自己四百两银票的嫂子,在赚钱这件事儿上,显然不会骗自己,一定会大力支持自己才对。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白纯樱唇轻启,轻轻的道:“这是李商隐的一首诗,里面的何当共剪西窗烛,便是剪烛一事儿的。”

    “你这李商隐是不是跟蜡烛飙上劲了,是不是没了蜡烛他就不会写诗了?”叶青把羊角灯笼拿开,此刻端着那底座,正在聚会神的研究着那燃烧的烛芯。

    白纯轻蹙眉头,李商隐可是她比较喜欢的一位唐朝诗人,听到叔子如此非议,心头多少有些不满,于是问道:“什么意思?你也知道他的诗不成?”

    “春蚕到死丝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不也是他写的?”叶青抬头看了一眼白纯,盯着烛芯的时间有点儿长,如今看白纯,那貌若天仙的影子在他眼里都已经出现了重影。

    白纯听到叶青随口就念出了李商隐一首诗词里的一句诗,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

    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在研究蜡烛的叶青,突然问道:“你确定你是失忆了?那你为什么会记得他的诗?”

    “难怪呢,原来烛芯是用棉线搓成的,我怎么会没办法完燃烧而后炭化呢。啊?你刚才什么?”聚会神研究着蜡烛的叶青,看着白纯一双美目正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答,于是急忙问道。

    “你不是失忆了吗?”

    “是啊?”

    “那你怎么会记得李商隐的诗?春蚕到死丝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白纯重复着质问道。

    “这……条件反射吧,谁知道呢,也可能是突然开窍了,也不准你多念几首诗,还有助于我恢复记忆呢。”叶青睁着眼睛开始瞎话连篇:“对了,这个蜡烛的气味儿怎么这么难闻?”叶青看着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又一脸冰冷站起来准备离去的白纯,仰头问道。

    “蜡烛都是这样!自己想去吧,你不是能想起诗句吗?这些常识你又怎么会忘记!”白纯冷冷的撂下一句话,而后往厨房走去。

    “我的表。”

    “给你!”白纯随手就把表扔给了叶青。

    “米歇尔·欧仁·舍夫勒尔,哦……明白了,难怪这么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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