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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徐光启一听就急了,他属于那种对未知事物有着强烈求知**的人,连忙一把抓住郭致远的胳膊,差不多是用哀求的口吻道:“郭公子,朝闻道,夕可死,公子这话一半,岂不比杀了在下还难受……”。
郭致远卖足了关子,这才缓缓地道:“民主就是指在一定的阶级范围内,按照平等和少数服从多数之原则来共同管理国家事务的国家制度,西洋诸国多采用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的政治体制,如此可使得当政者权力分散,并受到监督,不仅能够相互平衡制约,也能够有效阻止因权力集中带来的官员**!……”。
徐光启的目光亮了起来,看着郭致远的眼神来火热,在这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朝代,郭致远所的这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一切如果是对别人出来,哪怕就是他的便宜老爹郭正域,都会把他当成歪道邪,深恶痛绝的,而对徐光启这位对新生事物有极强接受能力的先驱人物,却有如在沙漠中干涸得嗓子都要冒烟了的苦行者突然遇到天降甘露一样。
不过徐光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站了起来焦急地来回在房内踱着步,勒腕叹息道:“这西洋诸国船坚炮利,火器如此厉害,又有如此开明之政体,我大明如何能敌,若是大举来犯,我大明必危矣!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郭致远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对徐光启这样有风骨的知识分子,你若以利诱之,他绝不会动心,只有以国家存亡民族大义动之,才能真正触动他的心,而他刚才的话也是故意夸大了的,此时的欧洲虽然已经出现了民主制度的萌芽,但三权分立制度的真正建立却还早得很,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神》发表都要到1748年以后了。
而他这样做就是要激发起徐光启的民族危机感,同时也在徐光启这位习西洋化的先驱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即使徐光启不能为自己所用,至少能早些唤醒这个时代的先进知识分子,或能让鸦片战争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就站起来朗声道:“徐先生也不必太过心急,我华夏人杰地灵,而西洋诸国与华夏远隔重洋,要兵临城下也非易事,只要我们能从现在起发愤图强,师夷长技以制夷,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师夷长技以制夷!”郭致远的话仿佛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迷茫中的徐光启的心灵,也让徐光启陷入了久久的震撼中,以至于连郭致远起身告辞都没有反应,郭致远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没可能将徐光启招入麾下了,好在种子既已埋下,总有一天会要生根发芽的。
来郭正域是希望郭致远能过了春节再去赴任的,但吏部却连续下了两道公,要求郭致远务必在春节前到任,否则就要问其懈怠之责,不用这又是沈一贯捣的鬼。
不过郭致远对此倒是无所谓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启程了,人在京城,心却已经飞到了古田,那里将是他在这个时代崛起的根据地,他将在那里开启自己的王图霸业,想到这些,他就感觉自己的热血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但真要赴任要准备的事情却很多,首先这一路上的盘缠就不是个数目,之前为了救郭正域,郭致远把家里的现钱都用得差不多了,而郭正域春节后也要赴任,同样也需要盘缠,最后郭正域只能将名下的一些田产卖了,凑了八百两银子,给了郭致远五百两,自己只留了三百两。
可就是这五百两也有点紧巴巴的,置办马匹、马车及一路上的用具就用去了近两百两,还有这一路上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睡也是一笔不的开销,估计到了古田就剩不下三瓜两枣了,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之前郭志远为救郭正域打点的时候,一出手就是几百两银票,现在想起来真有点肉疼了。
幸好这时有人雪中送炭来了,太子朱常洛派人送来了一千两银票,是送给郭致远的盘缠,很明显朱常洛还没有死心,想继续招揽郭致远,这一千两银票郭致远自然是老实不客气地笑纳了,至于朱常洛这位未来“一月天子”的招揽却是浑然没放在心上,有了自己这只蝴蝶的出现,朱常洛最后能不能当皇帝还两呢。
万事俱备,只欠风,郭致远去吏部取了自己的官身公印信,置办了官服,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就正式启程了。达观和沈令誉果然守信来投,此时驾着一辆马车跟在队伍后面,张承腰佩长刀骑着马威风凛凛地在前面开道,王喜带着几个家丁手提哨棒护卫在马车两旁,让郭致远这支队伍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气势。
郭正域一送再送,拉着郭致远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虽知这是便宜老爹的一份拳拳爱子之心,心早已飞到千里之外的郭致远多少还是有些不耐,而且他也很不喜欢这种离别伤感的气氛,强笑道:“爹,您别再送了,再送就出城了,您的嘱咐孩儿都记下了,孩儿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了,爹爹无需担心孩儿,倒是爹爹你自己要保重身体……”。
郭正域欣慰地望着儿子,硕大的喉结激动地上下颤动着,是啊,儿子已经长大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了,自己不能永远让他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现在他有了更广阔的天空,这只雏鹰终究要独自经历人生中的风雨才能成长啊!终有一日,儿子将成为那展翅高飞的雄鹰,成为自己最大的骄傲!
一直送出宣武门外,郭正域停住脚步,向郭致远依依挥手告别,这才让郭忠扶着自己回转,望着便宜老爹有些蹒跚的背影,郭致远的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