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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致远一听不由头疼地拍了一下额头,这一大堆的难题还没解决,又冒出这么两个“土皇帝”。明朝素有“皇权不下县”的法,这乡绅势力是地官十分头疼的势力,经常出现地官和乡绅为争夺地主导权引起的冲突,而且冲突的结果往往是地官不得不向乡绅势力低头,否则只怕乌纱帽难保。
造成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古代的官僚机构和现代不同,现代还设有乡政府、镇政府,古代官僚机构的终点就在县衙,县以下的基层,像乡村里的亭长、里长啥的,多是从乡绅中推举出来的,他们拥有地权威,主导了地的运行,而且这种乡绅势力也远比地官势力稳固,传承多年,早已在地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关系,而地官只要任期一到,随时可能被调离,自然无法和乡绅势力抗衡了。
尤其明代官场的官员采取回避制度,就是,地人不能在地任主官,得去别的省份任职,而官员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任职,如果不和地乡绅势力搞好关系,那肯定是寸步难行了。尤其这个时代的人乡土观念很重,对外地人十分排斥,甚至地百姓有了纠纷和争斗,也不喜欢找地政府调解,而会去找族长评判,这就等于把地官的权力架空了!
按照张承所,这孙、陈两家的族长财雄势大,县里要办什么事还得去求着他们募捐,那郭致远这个县令在他们面前还直得起腰吗?
想到这里,郭致远发头疼起来,正发愁之际,突然看到远处火光冲天,外面也传来了喧哗之声,郭致远连忙一个健步扑到窗前,打开窗户朝火光处远眺过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怎么看失火的向像是县衙的向?!
“速随我去县衙!”郭致远顾不得多想,对张承大喝一声,就赶紧快步出了门,正好法正、楚婉儿他们也出来看动静,郭致远把他们一起叫上,一路向起火处跑去!
来到县衙门口,现场一片混乱,外围围了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愣愣地站在那里感叹:“好大的火啊!”,却没有一个人帮忙灭火的,衙役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着,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挥调度灭火。
郭致远看得无名火起,抓住一个乱窜的衙役,厉声喝问道:“是哪里起火了?!”,那衙役惊慌地望了他一眼,居然一声不吭地跑了!
郭致远发火大,此时却顾不得去找这不开眼的衙役麻烦,带着张承他们直接往县衙内冲去!一直冲到内堂,总算看到几个衙役拿着木桶慌张地从县衙侧翼院子的水井里提了水朝一间浓烟直冒的房间里泼水灭火,不过因为火势太大,根就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火反而有烧烈之势!
这样下去不行!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一旦火势蔓延开去,整个县衙都将付之一炬!郭致远当机立断,指着屋子前面的几根木柱对跟在身后的法正问道:“法正,你能否将这几根木柱弄断,这样才能将火源阻断,不至于蔓延到其他的房子……”
“没问题!大人请退后!……”法正拍着胸脯道,然后收腹吸气,大喝一声,抡起手中的便铲,对着那起火房间前面的木柱横劈过去!“轰!”,一声巨响,足有海碗口粗的木柱应声而断,失去支撑的屋檐也随之塌了下来!
接着法正依法炮制,将其他几根木柱都劈断,屋檐也完塌了下来,也使得正在蔓延的火势被阻断,火势得到了控制,那几名救火的衙役都被法正的威势给惊呆了,都忘了继续泼水,提着木桶目瞪口呆地望着法正!
“还不赶紧继续泼水灭火!”郭致远气不打一处出地怒喝道,那几名衙役这才醒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木桶里的水泼了出去,张承他们也都赶紧找来取水器具帮着一起灭火,最后在郭致远的指挥下终于将明火扑灭,不过那间起火的房间也彻底毁了,塌了一大半,房间内的物品都被烧成了灰烬!
见到火被扑灭,郭致远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马上抓住那几名救火的衙役厉声喝问道:“这房间是做何用途的?里面可有重要物品?……”
那几名衙役对视了一眼,犹豫一下,终究有些畏惧郭致远的威压,吞吞吐吐道:“这…这是账房,里…里面存…存放的是…是钱粮账簿……”
果然如此!郭致远看到县衙起火时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德民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为了不让自己查账,竟然铤而走险纵火将所有账目部烧毁!
郭致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强压怒气继续问道:“账房重地为何会起火?!……”
那几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了摇头道:“这…这的们也不知啊……”
郭致远也知道找这几个衙役也问不出什么来,恼怒道:“账房起火,为何不见白县丞和王主簿?还不速去通知!……”
正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德民和白度两人急匆匆地联袂而来,看到已经化为灰烬还在冒着烟的现场,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神领会的眼神,王德民嘴角更是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装作十分惶急地勒腕叹息道:“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呀?这账房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失火呢?县里钱粮账簿在里面,这可如何是好啊!……”
郭致远见这个时候王德民还在这里装腔作势,心中的怒火更盛了,怒气直冲头顶,再也压制不住,冷冷地望着他道:“王主簿,你不觉得这火来得有些蹊跷吗?这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在官刚刚上任,准备查看钱粮账目时起火,你莫非以为官是傻子,如此好欺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