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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氏的院子荒落落的,一把铜制大锁上落了厚厚的灰,看样子当时生辉赌坊占了房子后很少过来。也是,这个院子也不值什么钱,久而久之被忘掉也是正常的。到了人迹罕至的道里,不顾明月的阻拦,张尔蓁踩着两个厮的肩膀翻了进去,明月在外面急得直跺脚,大着胆子哆哆嗦嗦的踩着叠好的石块,力为扶着,力行提着她的脚一把推到了墙头上。张尔蓁看着一脸惊悚状的明月露出了老阿姨的微笑,麻利地搬来石头块垒起来,由着明月试探着下来。等到明月心翼翼的落地了,长舒一口气之余,看着自家姑娘的眼睛里充满崇拜仰慕。力行力为两个人就简单了许多,接连翻了过来。
庞氏的院子无人打理早已经乱草丛生,播娘蒿长得很高,淹没了张尔蓁的膝盖,张尔蓁提着裙婮翘着脚一路躲过枝蔓恒生的杂草堆。还好正堂是没有上锁的,取了锈迹斑斑的铁锁头,推门开的一刹那一股陈旧的灰尘气扑面而来。房里阴暗,有一种诡秘的幽静感。房子很,尽收眼底,稍微好点的家具物什已经被搬走了,只留下了破破烂烂的一张八仙桌子,一把仿前世制作的马扎和幔帐上布满灰尘的大床。
张尔蓁弯腰瞅瞅马扎,不得不感慨庞氏的手灵心巧,多么致的物件啊,上面还用刻刀细致的雕了纹理花样的,和前世市场上出售的那些不相上下。
“找找,哪里都翻找翻找,看看有什么西没。”张尔蓁吩咐下去,自己便不顾脏乱的朝床底下探去。床下是浓密的蜘蛛,张尔蓁取来一根长杆在里面一阵捯饬,再探头去看。力行敲着墙壁听声音看有没有密道暗室,力为伸长了脖子朝房梁看去,明月看姑娘想要钻进床底,一着急自己先钻了进去,在里面大喊:“这里什么都没有,姑娘别进来。”
的房间没有可以藏西的地儿,张尔蓁踱步走了出来,如果真要藏西,还能藏在什么地呢?看着的院里几株不大的果树,挨个挖挖试试罢。张尔蓁吩咐力为找来几根硬实的短杆,安排一人一棵树围着挖。张尔蓁寻了棵石榴树弯着腰开始了,因着前几天下过雨,土也不干,挖起来没有那么吃力。顺着石榴树一圈先用木杆插了一遍,有个地很硬实,短杆插到三分之二就用不动力了,就这儿吧。张尔蓁废了很大劲才挖了一尺有余,隐约看到了块深色木板,喊过两个厮和明月,四人一齐把坑挖的大了一些,随着盒子完整的呈现在眼前,两个厮和明月不由的睁大了眼睛,他们这是找到宝藏了吗。
力为费了大劲把盒子捞出来,取来石块砸在锁上,锁应声而破,张尔蓁挥退了三人,示意他们继续去挖别的地。张尔蓁是主子,他们即便再好奇也不敢有意见,明月委屈的看眼姑娘严肃的样子转过身去。
盒子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痕迹,打开后一股异味传出,里面是已经腐烂的衣服,看不出颜色和样式,张尔蓁拿着木杆扒开破烂的布块,看到一个比巴掌还很多的玉块,撕下身上的一块锦缎布包着手取出玉块,张尔蓁觉得这不是个值钱的西,否则庞氏早就给当掉卖掉了。玉块是个造型憨厚的兔子,两个耳朵间还有个带圈的玉环,估么是挂在脖子上的玩意儿,兔子身上是几个模糊的金色字,张尔蓁仔细看着,是——“子涵正月初三子时”,心地把兔子裹紧锦缎揣进怀里,张尔蓁又在盒子里面翻找一顿,没了其他收获。
力行轻呼一声,从坑里取出同样的一个木箱子,里面的西约么着是庞氏自己的,都已经腐烂了,认不原来是些什么。得到了如月的生辰八字,张尔蓁也不再耽误时间,吩咐将挖好的坑填埋了,一切恢复原样,便又悄悄的翻墙出去,赶在天黑前回了张府。
水墨道长是有些手段的,就看他凭着一贴黄符找到如月祭奠之地就不是江湖诈骗之术。张尔蓁目前唯一能救如月的办法便是仿着水墨道长的话来,可如月能不能醒,单看她的命数罢,如月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再也等不了了,张尔蓁决定给如月姑娘物色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一来要他人心甘情愿的点头,二要过得去张尔蓁这一关,那就只能是府里的厮吧,退一万步讲,即便以后发生变故,也好由她这个“衣食父母”来决定是不是可以继续婚约。可是选谁呢,力行憨厚老实可靠些,力为聪明伶俐前途光明些,两个也都是买来的孩子,卖身契攥在金氏手里,年岁也差不多。张尔蓁想了一晚上,如月一向安静,憨厚老实的力行以后不会欺负她就好了……至于其它的,现在她顾不了也想不了。
也许是水墨道长的法起作用了,也许是庞氏暗中保佑如月命不该绝,当张尔蓁替力行和如月交换了庚帖之后的第三天,如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张尔蓁悄悄的问了她昏迷这段时间可有什么直觉,又有什么感觉,如月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只知道四周一片黑暗,偶尔能感受到明月或是奶娘喂她喝汤饮药。
如月脸颊消瘦没有一丝红晕,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显得格外大,明月喂她吃药时她眼泪啪啪往下掉,细的声音使劲道谢,明月又是一阵心酸。张尔蓁之前已经吩咐众人闭口不谈力行和如月的事儿,谁就直接发卖了,毕竟如月不是她,是个真正的八岁女孩,怎么接受得了突然有了个未婚夫的事儿,等如月大些再告诉她罢,成与不成的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