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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吴戈与夭梅的是一处偏殿,离着我现在住的寝殿不是很远,却简陋阴森得吓人。若非亲自踏足,我几乎不相信在富丽巍峨的秦阳王宫中还有如此破败的所在。
我与司祭大人进入殿中时,吴戈与夭梅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各自身边由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看守着。
两个人都闭着目,我们进了殿中也没有反应。
才短短功夫,吴戈消瘦了不少,看着浑身是伤,脸上身上都还有未干的血迹,脸色比我初见他时还要惨白,嘴唇青得发紫,又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夭梅看着倒是没受伤,只是面色有些委顿,两颊似有泪迹。
照理他们自投了落便一路被送到汉城,应该也不会受什么伤,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探询的眼神看向司祭大人,司祭大人微微点头,意思是他经了手。
我轻咳一声,“吴戈。”
吴戈努力抬起头,稍动一下都显得格外费力,好一会儿视线才定格在我身上,原飘忽的眼神忽地透出光来,挣扎着想要起身,立刻被身旁两个侍卫死死按住。
司祭大人很配合地冷面了一句,“对孤的王后无礼,你胆子不。”
吴戈这才注意到我一身华服,目光从上到下,最后低下头去,任由两个侍卫将他按回地上。
我示意侍卫们给吴戈松了绑,去了他二人嘴里塞的布条。
司祭大人亦让侍卫们退下,很快殿中只剩下我们四人。
吴戈艰难地坐起来,定定地看着我,“阿爻,那晚你忽然失踪,我一直在找你。你可还好?”
我想一句过得很不错之类的话来刺激他们,却看到此时夭梅也看向我。
夭梅神色木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者表情,更没有半滴眼泪。
这话一下子就梗住,怎么也不出口了。
司祭大人替我开口,“做孤的王后自然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何须多问?”
吴戈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答案。
眼前杨恭模样的司祭大人已经被他选择性忽略,只有我亲口的话,才算数。
此刻我才真的确信,司祭大人一直我任务完成得不错没有虚言,吴戈是真的对我动了心。
任务到了最后关头,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我叹了口气,道,“吴戈,那日离开是我自愿的。”
咬了咬牙,最后还是了,“我很好。”
吴戈垂下眼眸,“那便好。”
就虚弱的声音低低沉沉,辨不出喜怒。
想都不用想,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撤开目光,侧过身去,有些不敢再看他,将视线瞥向了夭梅。
夭梅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一声轻响,她眼皮子才跳了一下。
再一低头,吴戈已经倒在我脚下。
司祭大人道,“不中用,都收拾了。”
侍卫依言进来,要将吴戈的尸身带出去。
我开口阻拦,“且慢,我想单独与梅妃话。”
司祭大人没有多问,只道了一声,“好。”
给了我一个按计划进行的眼神,很放心地转身离开。
殿中只留下我和夭梅,以及地上已是气绝的吴戈。
我也不怕,轻轻走近夭梅蹲下身子,平视着她,“你一直看着我,可有什么话要对我?”
夭梅眼神中的恨意一闪而逝,声音清冷,“你赢了。”
“即便我们青梅竹马,快二十年的情分,即便他为了寻我不远千里来到秦阳,还是你赢了。”
“此话怎讲?”见到夭梅这般,我有些不忍,但是我知道为了大局,不忍也得忍。
夭梅凄然一笑,“原好去北大漠,你那天无故失踪,他就发了疯,一定要寻你回来此才肯上路,让我先走。我怎会这样走?我只能跟他一起回来。”
“吴戈他一向重情义。只是他又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夭梅冷笑一声,“这就要问您了。早就听闻宫里的人皆听从王后与王上调遣,何必明知故问?我早知道这次我们自投罗就是去阎罗殿,既是将死之人,何必再让他受这许多磨难?”
我下意识道,“想多了,地府如今戒严,阎罗殿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夭梅一愣。
我立即反应过来,迅速接话,“这不重要,你若想救他,还有办法。”
“你已贵为王后,吴戈于你而言再无任何价值。你们千百计想让他死,哪里还能活?如今吴戈已死,我也不愿独活,你们如愿以偿了。”
听到这里,我知道发挥我演技的时候到了。
我叹口气,“若我,我从来都不想让他死呢?”
夭梅面色平静不语。
很明显不信。
我继续道,“你或许不信,不过你可以为了吴戈远嫁千里来到秦阳,我何尝不是?”
夭梅面色微微疑惑。
我默念一句对不住了,开始疯狂朝杨恭头上甩锅,“那日我被俘,便是王上的计谋,正是为了引你们回来。王上他看人极准,正抓住吴戈的弱点。我很清楚,不抓到你们,王上不会罢休。”
夭梅的神色这才出现动容。
我缓缓蹲下,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声音平淡之极,“只有我当了王后,才有机会救他。我早与你过,吴戈与你才是一对璧人,眼下你若还想救他,我愿意帮你。”
罢,我站起身,恢复肃容。
夭梅震惊,久久望着我,“你竟肯为他如此你果真能救他?”
“事不宜迟,趁王上现在还肯听我几句话,你若真想救他只有靠我。只不过这个办法需要你配合,且你会付出代价。”
夭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吴戈,问道,“要我怎么做?”
我再次强调,“你可想好了,或许是要你自己的命才能换他的命。”
夭梅毫不犹豫,“王后请,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
“你可知道鬼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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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祭大人,你还你的造假技术不好,吴戈身上的伤看上去连我都被瞒过去,心跳气息几乎不可感,你做得也太像了。”我不遗余力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