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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著他，倒是大黄没有跟出来，多半还在睡觉。
“呃，师弟！”杜必书皱了皱眉，道，“有什么事吗？”
张凡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六师兄，我想去后山走走。”
杜必书闻言一呆，心下有些为难。自从回山之后，田不易虽然没有直接下令要诸人监视张凡，但师娘苏茹已然暗中交代过众人。
只是此刻看著往日里老实的师弟脸色憔悴，杜必书心中著实有些不忍，但却无论如何不敢违背师门的意思，半晌才呐呐道：“师弟，你、你知道现在……我，我……”
张凡默默地低下头去，轻声道：“明天掌门道玄师伯就要让我去通天峰了，我是想再看看以前的地。”
杜必书身子一震，微微张大了嘴，忽然间莫名其妙觉得眼眶一热，此刻站在眼前的少年，似乎又变成了多年前刚刚上山时那个平凡的孩子，在饭桌之上，自己和他打赌师父一家谁先进厨房的模样……
可是师门之命，他却无论如何不敢违逆，正自为难处，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二人转头看去，却是田灵儿一脸复杂表情走了过来。
这是三天来张凡第一次见到田灵儿，只见她脸色微白，仿佛也有些憔悴，想必这些天来，她也不是很安心，只是在这片阳光之中，却依然如此美丽。
张凡低下头去。
田灵儿走到二人跟前，对著杜必书，但眼角余光却都在张凡的身上，道：“六师兄，我爹了，凡他不会做什么事的，由他去吧！”
杜必书一怔，张凡身子也仿佛震动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向守静堂向看去，却只见堂口深深，哪有田不易的身影存在。
张凡缓缓地向守静堂向鞠了一躬，低著声音仿佛还带著些哽咽，道：“谢谢师父。”
田灵儿站在一旁，似乎也想些什么，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出口，抿紧了嘴，转身走了回去。
看著她走的远了，杜必书忽然道：“难怪今天早上师妹和龙首峰的齐昊师兄大吵了起来。”
张凡怔了一下，道：“什么？”
杜必书道：“早上齐昊师兄来了一趟，与师父师娘完话之后，师妹就把他拉到一边，不料没过多久，似乎是师妹了什么，让齐昊师兄很是为难，师妹便发火了。”杜必书顿了一下，向张凡望了一眼，接著道，“我猜她多半也是让齐昊师兄为你向苍松师伯求情，所以才大吵起来的。”
张凡低低苦笑一声，也不知该什么，摇了摇头，向著后山走去。
杜必书从身后望著他的背影，但见猴子灰趴在他的肩头，不时就去抓著他的头发玩耍，样子颇为滑稽，只是一想到明日之后等待著张凡的命运，他便忍不住愁上眉头，重重地叹息出来。
大竹峰通往后山的那条山道，张凡已经许久没有走过了，一路之上，但见路旁绿意盈然，鸟鸣阵阵，不时从远处传来。
迎面而来的山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带来了一丝清凉，顺著这弯弯曲曲的路，仿佛又回到从前。
原来在这里，真的是一切都没有改变啊！就连飘荡在远处，大竹峰山腰中的白云，也似乎和当年一模一样。
猴子灰很是欢喜，一下子从张凡的肩头跳了下来，“吱吱”叫著，窜到旁边的草丛中，忽然又爬上一棵大树，在上面荡来荡去。
张凡看著它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想起了当年与灰相遇时的情景，仿佛心头的重压在此刻也稍减了几分。
走著，走著，灰就在他的头顶，在大树顶端兴奋地窜来窜去，可是张凡的眼神，却渐渐只望向前，那一片渐渐清晰的，翠绿的竹林。
有多少的回忆，凝固在这里！
他在竹林前头，停住脚步。
山风吹来，无数的黑节竹迎风舞动，哗哗作响，仿佛也在欢迎著老友的回归。
张凡深深呼吸著，这世间只属于此地才有的，清新、甘甜而自由的空气。
然后他走了进去。
翠绿的竹林，也和当初一样的茂密，在那些高大青翠的竹子下边的土壤中，更有无数的竹笋破土而出，在这里自由的生长。
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从前在这里做砍竹功课的地，只见当初细细的黑节竹，如今似乎都粗了一圈了。
竹影婆娑，竹涛阵阵，仿佛也簇拥著他。
往事如潮，涌上心头。
他怔怔地看著周围的一切，仿佛有些痴了。
“张凡！”
突然，一声柔和而微带惊喜的呼唤，从竹林的深处响了起来。
张凡身子一震，这声音如此熟悉，但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听到的。他立刻转过身，向声音处望去，顿时呼吸一窒，赫然只见在一片竹影之中，碧瑶一身与周围环境交相辉映的水绿衣裳，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几许柔情，几许痴迷地望著自己。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在两个人这般如傻瓜似的注视良久之后，张凡呐呐地道。
碧瑶慢慢走了过来，连眼波都是温柔的笑意，柔声道：“我是来看你的啊！”
张凡心中一阵激动，下意识咬紧了下唇，半晌才道：“可是，万一被人发现，你就太危险了！”
碧瑶摇头道：“我不管，我只想看看你。”
张凡身子一震，这还是他头一次听到碧瑶把心意的这般直接。仿佛注意到张凡的惊讶，碧瑶脸上也是一红，随即又道：“你们青云门这一百多年来都安稳如山，早就放松戒备了，我偷偷上山，也不见有人发觉。”
张凡默默点了点头，但随即想到，如今正道中人无不知道碧瑶乃是魔教鬼王宗宗主的女儿，若是此刻被人发现自己居然又和她在一起话，那后果不问可知。
碧瑶何等聪明，一眼看出张凡脸上有犹豫神色，原的笑意也渐渐被黯然之色代替，轻声道：“如果你担心什么，那我走好了。”
张凡向她看去，但见著碧瑶面上虽然有欢喜之色，但总也掩不去那丝憔悴，想来这些日子，必定是因为担忧自己而致。突然之间，他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道：“我还能担心什么，难道我还能更糟吗？”
碧瑶一怔，看了他一眼，张凡微微苦笑，道：“没关系的，现在不会有人来，你陪我话吧！”
碧瑶笑颜逐开，点头道：“好。”
可是在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彼此注视，却居然都不知该什么才好，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隐隐有些尴尬。
半晌，碧瑶嗔道：“呆子，你话啊！”
张凡抓了抓脑袋，但脑海中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对著这个美丽女子，该什么才好。正好眼角余光向旁边看去，见不远处地面倒著一根粗大的黑节竹，多半年月太久腐朽而落，便走了过去，呐呐道：“你坐吧！”
碧瑶噗哧一笑，如鲜花绽放，清丽无双。
她走了过去，正要坐下，张凡忽然拉住了她，道：“你等等。”
碧瑶一怔，道：“怎么了？”
张凡仆下身子，用袖子在黑节竹上用力擦了擦，擦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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