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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藏传闻(一)
个子冯少飞左手断了三指,疼痛难熬,额头冷汗如黄豆般一滴滴渗了出来,他为人倒也硬气,竭力忍痛,颤声道:“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乃是奉了家师之命,专门来请叶少侠到镇外土地庙晤面,有事相商。”
叶天涯生平第一次听人称呼自己为“少侠”,不禁失笑,摇头道:“我才一十六岁,从未涉足江湖,更未做过半点侠义之事,‘少侠两个字,从何起?冯老兄,尊师既然有事,为何不来寒舍,却要我去见他?”
大个子许广见大师兄断指之后已痛得脸面扭曲变形,怕他神不支,抢着道:“叶少侠有所不知。家师不幸遭奸人暗算,双目已盲,又中了毒,行动多有不便。他老人家差我师兄弟二人前来请少侠枉驾,绝无恶意。”
叶天涯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侧头一想,问冯少飞道:“冯老兄,我这位被你点了‘风池穴的兄弟几时才能醒转?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劳驾二位先行给他解了穴道罢?”
冯少飞强忍痛楚,摇头道:“我手指给你折断了,暂时不能运功解穴。许师弟练的是‘中平枪和‘开碑掌,都是外家功夫,从没过点穴、解穴之术。不过,适才我使力不重,两个时辰之内,你这位兄弟便会自个儿醒来了。”
叶天涯眉头一皱,道:“既然如此,两位且先行一步,回去转告尊师,就弟过两个时辰便到。”
冯少飞一听急了,顾不得断指之痛,嚷道:“那怎么成?叶少侠,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啊?”
叶天涯微笑不答,心道:“宋玉福的这位个子大徒弟虽然鲁莽了一些,倒也是个直肠直肚的性子。”
冯少飞还待再,许广连忙拉了拉他衣角,又向他使个眼色,摇头道:“大师兄,别再啦。叶少侠既已应允,自会如约前往。咱俩还是先回去禀明师父,再顺便将你的断指接好罢。”
冯少飞这才想起自己左手已断,又觉得伤处愈来愈痛,再也硬挺不住,便即“哎哟、哎哟”的大声叫了起来。
许广向叶天涯一抱拳,道:“叶少侠,告辞!”
叶天涯拱手还礼,微笑道:“二位,慢走!”
许广伸手扶住冯少飞,出门而去。
“金枪门”两名弟子走后,叶天涯又检视一下郭昆的心跳脉搏,暗道:“当年慧空师父虽教了不少领,却没传我冲解穴道之术,否则的话,昆便用不着再继续这般睡两个时辰了。”
又想:“我虽也听师父讲了一些江湖上的掌故趣事,却从未听过‘金枪门,也不知这个门派在武林之中算是正派还是邪道。而且从今夜苑府这一幕情景看来,那苑正、宋玉福二人,都是见多识广、随机应变的老江湖,相较之下,我年幼无知,临敌无经验,这才接连给少爷袭击得手,还救回他爹。否则的话,大姐多半也不会白白地惨死。”
他闷坐在床沿,思前想后,守候了一会,只听得郭昆鼻中发出轻轻鼾声,睡得着实香甜。
又过一会,想着夜来之事,忽地心中一动:“今夜苑府走水之事,最为可疑的其实便是这个宋玉福。此人潜伏苑府已久,似乎对当年叶家村瘟疫之事颇为清楚。即使他不寻我,我也得设法找到他,将情由问个明白!”
微一沉吟间,吹熄灯火,出屋关门。
静夜之中,叶天涯来到街心,纵目四望,远处火光照耀之下,但见镇各处空荡荡地并无一人。
当下吸一口气,展开轻功提纵术,向北而去,片刻间便已到得位于镇北里许之遥的一座土地庙旁。
那是一处十分窄的院子,殿中神龛上供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叶天涯常常在此牧羊,于这一带的地势十分熟稔。他依着慧空所教的江湖中人“盘道”之法,伏低身子,弯腰移近。
他只道自己行踪隐秘,哪知刚到离庙数丈之处,便听得墙外左首一株大树之后有人道:“叶兄弟真是信人,还不到一个时辰,这么早便来赴约了。宋某一直在此,恭候大驾。且请老弟现身一叙如何?”
朦胧夜色之中,只见一条瘦长的人影慢慢从树后转出,正是做过苑府管家、化名王福的金枪门掌门“虎啸中州”宋玉福。
叶天涯心下暗惊:“这人双目已盲,竟能听出我的动静来,果非寻常之辈,倒是不可觑了。”长身而起,大踏步而前,道:“王管家,不对,我应该叫你宋掌门才对。”
宋玉福笑道:“起来你我同在苑老爷府中做事,也算是多年熟人,老朋友啦。只不过,老夫怎么也想不到,兄弟年纪轻轻,竟是一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哈哈!”
叶天涯想起此人的所作所为,深具戒心,当下着江湖人的口吻,道:“却不知宋掌门召唤在下,有何吩咐?”
宋玉福淡淡一笑,道:“兄弟乃是名家子弟,武才,宋某纵然有天大的胆子,却也万万不敢对你发号施令哪。”忽地转过身来,双手一拍,沉声道:“混账西,还不马上给老子滚出来,向叶少侠赔罪?”
话声未毕,只听得脚步声响,土地庙中并肩走出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正是冯少飞和许广。
二人快步而来,走到叶天涯身前,一齐跪倒,道:“叶少侠,先前人言行莽撞,不自量力,得罪了少侠。还请少侠大人大量,别跟人一般见识!”
着咚咚的磕起头来。
叶天涯吃了一惊,忙即伸手扶住,急道:“二位兄台,千万不可!”
宋玉福哼了一声,道:“老弟莫怪。我这两个徒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实在太也不成器。原老夫是让他们到你家中去请老弟来着。临行前我还一再叮嘱,务须客客气气,言语中不可缺了礼数。哪知这两个混账西趁老弟不在家,居然妄想俟机偷袭,还险些误伤了令友。劣徒无状,多有冒犯,也是宋某管教不严,务请老弟海涵。”
夜色朦胧中,叶天涯已瞧出冯少飞的断手迄未治疗,又听得宋玉福得客气,好生过意不去,忙道:“宋掌门言重了。起来敝友无恙,反倒是在下出手不知轻重,以致打伤了令徒冯大哥,当真抱歉之至。”
宋玉福又哼了一声,悻悻的道:“这两个子办事不力,活该吃点儿苦头,受些教训。”
叶天涯正色道:“宋掌门,你若是瞧得起在下,还是尽快替令徒治疗再罢。否则的话,我这便告辞!”
宋玉福哈哈一笑,道:“好,好!叶少侠年纪轻轻,倒也是个直爽汉子。”踏上一步,伸过手去,片刻间将冯少飞左手被拗断的关节都给接上了。
他双目虽盲,手法却熟练之极。
叶天涯见了,心中暗暗称异。
宋玉福向两个徒弟喝道:“他奶奶的,还不快谢谢叶少侠!”
冯许二人一齐躬身道谢。
叶天涯又即伸手拦住,道:“不必多礼。”转向宋玉福,道:“宋掌门,你约我来此,究竟有何见教?”
宋玉福听这少年言语间颇有些不耐烦了,暗暗好笑,便对许广道:“广儿,快扶大师兄进去,倒些金创药替他敷上!”
许广答应了,将冯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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