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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悔约拒婚(二)
话之间,两人一前一后,已来到镇外。其时当初春,放眼但见禾麦青青,旷野茫茫。微风从田野间吹来,一阵清新的寒气灌入胸臆,令人心旷神怡。
赵知县抬头一望太阳,缓步走上道旁一座丘,打了个呵欠,伸手指着斜坡背风处一片积雪,道:“今日之后,这些残雪便再也不会留存下来了。叶重,你是不是?”
叶天涯一怔,不明白这位县太爷是何意思,接口道:“是啊。元宵节过后,天已变暖,积雪很快便融化啦。”
赵知县纵目远眺,四野无人,淡淡一笑,道:“昨晚苑府火灾一起,此间地保郭丙连夜差人报到县里。官一得到讯息,路上也毫不敢耽搁,拂晓之前便赶过来啦。叶重,适才郭地保向我报,目前你这个‘秀才牧童可是苑家主仆二十九人之中唯一的活口。你且,这场大火究竟怎么回事啊?”
叶天涯听他语气渐渐威严,却也丝毫不惧,恭恭敬敬的道:“大人明鉴,昨夜人已向郭地保解明白。人晚上从来都不住在苑府,火灾原因,确实毫不知情。”
赵知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凝注良久,又打个吹欠,问道:“然则你既身为苑府佣工,为何平日里从不住在苑家大院?”
叶天涯道:“当年人父母临终前,曾在镇上留有一座瓦屋,勉强还能居住。**年来,人一直都是吃在苑府,住在自家。”
赵知县点点头道:“如此来,你这孩子当真是福大命大,又逃过了一劫。”四顾无人,微一迟疑,低声问道:“照你看来,近来苑家上下有甚么可疑之处?尤其是你们苑老爷有甚么不妥?”
叶天涯摇头道:“没有啊。”顿了一顿,又道:“人每日放羊,早起晚归,极少见到我家老爷。还有,这些年来,苑老爷常常云游四,甚少在家。”
赵知县连连点头,长长叹了口气,道:“叶天涯,你家苑老爷和官交情非浅。这场火灾又人命关天,非同可,除了从你身上之外,更无第二处可去打听昨晚的真相。官连夜前来查案,你可要据实而言,不得有半点隐瞒。否则的话,后果大是堪虞!”
他到后来,脸色渐渐转为凝重。
叶天涯躬身道:“大人明鉴,昨晚火灾起因,人的确不知情。我也是听到报警之时,才跟着大伙儿一起救火。只不过火势太大,未能成功。”
赵知县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不得要领,脸上微有失望之色,淡淡的道:“叶天涯,你一表人才,吐属不凡,是个可造之才。先前苑老爷也曾在官跟前提过你这个‘神童。嗯,今日你若能立功,应考之时,官也好为你出力。”
叶天涯一怔,道:“大人的话人不明白。”
赵知县沉吟道:“三年前官上任之初,曾经翻查泰和县志,其中有一节是记载九年前的‘叶家村瘟疫……”话未完,便即住口,问道:“当年你才八岁,是也不是?”
叶天涯听到“叶家村瘟疫”五个字,心中一惊:“难道赵知县也怀疑当年那场瘟疫?”脸上神色自如,道:“是。当时人八岁过半,还不到九岁。”
赵知县微微颔首,叹道:“将起来,你这子也真是命大。对了,这些年来,你在苑府做牧童,难道连你家老爷……”到这里,又目不转睛的盯着叶天涯,低声问道:“有没有听人提及‘王莽宝藏?”
叶天涯一凛,暗自嘀咕:“怎么连堂堂县太爷也在打探‘王莽宝藏?难道他也是冲着宝藏而来?”
他内心虽惊疑不定,却仍是一脸茫然之色,怔怔的望着赵知县,搔头道:“‘王莽宝藏,那是甚么西啊?俺可从来没听过!”
赵知县的目光在他脸上转来转去,绝不稍瞬,过了好一阵,双眉紧锁,森然道:“叶天涯,你快有一十七岁了吧?”
叶天涯道:“回大人,人一十六岁,再过三个月才到十七岁!”
赵知县神情淡漠,意兴萧索,摇头叹道:“才十六七岁,孩子究竟是孩子,甚么也不懂。唉!”
叶天涯至此已明白这位县太爷的用意,愈是觉得不可思议。看来觊觎那座传中“王莽宝藏”之人委实不少。
赵知县一再试探,问问西,却见苑府牧童一无所知,失望之下,只得废然而返。
叶天涯仍是默默的跟在后面,心中又是诧异,又是疑惑。
回到苑府灾场旁边,赵知县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好了,你且回去吧。对了,适才你我对答之言,事关机密,切记不得向旁人泄漏片言只字。还有,你若然想到关于你家老爷之事,务须及时报知官。”
叶天涯连声称是,躬身告退。
他刚刚走出几步,迎面忽见地保郭丙陪同五六个公人匆勿走了过来。
郭丙见了叶天涯,问道:“大人找你问过话了?”
叶天涯点头道:“是,刚刚问完!”
郭丙微一点头,便不再理他,径自向赵知县急趋而去。
叶天涯走到一旁,望着苑宅废墟旁乱哄哄的人群,心道:“这么多人,也不知昆在哪里?”
他回转身来,想要向郭丙打听,却见他和那五六个人正自簇拥着赵知县,朝着苑宅指指点点,七嘴八舌,正在着甚么。
来官府中人谈论公事,寻常百姓自也不便与闻。但叶天涯与赵知县交谈之后,心中存了老大疑窦,突然间灵机一动,快步向左走去,绕到一株大树后,眼见也没人留意自己,悄悄探头张望。
其实那大树距离赵知县等人谈话之处尚远,兼之旁边的废墟中喧扰之声不绝,颇不易偷听,但叶天涯内功既强,耳音自亦及遥,稍一凝神,便即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得赵知县暴跳如雷,骂道:“都是饭桶,饭桶!你们几个查来查去,查了半天,除了几十具焦尸之外,一无所获。哪个告诉我,苑侍郎是死是活,这些尸首都是谁?”
那几个官差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赵知县骂了一阵,又向郭丙戟指喝道:“你这个地保也是饭桶!我再问你,苑侍郎家发生火灾之时,你到底在干甚么?怎么不及时救火?现下除了一个牧童,无一活口。治下出了这等惨事,要你这个地父母官有个屁用?”
郭丙哭丧着脸,垂首道:“大人明鉴,正月里天干物燥,防不胜防哪?再,苑家是大户,属下也管不了啊。昨夜火灾一起,属下立时便带人来救火啦。只是这一带镇寥寥百余户人家,居民大多贫穷困乏,也没有水龙可用。大人,昨夜俺可是第一个带头冲进灾场的。这头上脸上,烧得皮焦肉烂了。不信你瞧!”
赵知县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向右首一个紫衣老者,问道:“肖师爷,你怎么?”
那紫衣老者肖师爷道:“大人,依属下愚见,这场火灾,的确怪不到郭地保头上。”
赵知县皱眉道:“噢,此话怎讲?”
肖师爷道:“适才武班头已将填好的尸格呈给大人过目了。苑侍郎家**有二十九人,除了另有住处的牧童叶重之外,适才在废墟中一共发现二十四具烧焦的尸体。”
赵知县双手一拍,道:“是啊。官已看过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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