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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白马书生(三)
叶天涯正要接话,忽听得砰的一声大响,却是靠近柜台的一个黄衣汉子在桌上重重一拍,站起身来,戟指白芷喝道:“喂,穿白衣的子,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胡什么?”
白芷见这汉子粗眉巨眼,满脸横肉,神情凶恶,不禁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之色,一愣之下,慢吞吞的道:“我,我没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这大堂里太吵,不习惯在这儿吃酒。却又怎地?”
那黄衣汉子横目斜睨,见这少年书生相貌极美,年纪又,话声中更有娇媚之音,哼的一声冷笑,道:“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家伙,书呆子。你若是嫌这儿吵闹,就别出来吃酒。孩儿,听大爷一句金玉良言,赶紧滚回娘老子身边,一面吃奶,一面读书,包管比这里清静得多了。哈哈!”
白芷嘴一扁,低声道:“你才还没断奶呢。这里又不是你家,你管得着么?”
黄衣汉子双目一瞪,喝道:“甚么?鬼头,你有种敢再一遍!信不信老子一拳便揍翻了你?”
罢踏上一步,狞笑一声,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在白芷、叶天涯二人面前摇来晃去。
白芷尖声惊呼,忙向叶天涯身后一缩,不敢露面。
叶天涯只好拱手一揖,道:“老兄请息怒,是我这个兄弟不是。适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老兄大人大量,莫跟我兄弟一般见识。”
黄衣汉子还待不依,许掌柜也即上前连连打躬,陪笑道:“达官爷息怒。都是误会,不必当真!”
黄衣汉子对面座位上一名灰衣人忽道:“罢了!老二,咱们是来吃酒的,不是来闹事的。当着这么多人,怎地跟孩子家一般见识?快坐下罢。”
灰衣人话之时,自斟自饮,始终连头也不回。
黄衣汉子听了这话,喉头咕哝了一声,瞪了白芷一眼,悻悻的慢慢坐回。
许掌柜悄悄一扯叶天涯的衣袖,向他使个眼色,叶天涯登时会意,当即伸手挽住白芷手臂拉向后面客房。
两人急急离开大堂,走到天井,白芷便即用力一挣,甩脱了叶天涯的手,愠道:“好了,你这么胆干什么?那家伙又没追来。再,他便是追来,我也不怕。哼!”
叶天涯已知这少年书生既无江湖经验,又口没遮拦,暗暗摇头,迳自来到首一间客房之中。
这时已是掌灯时分。只见一名店伙跟着进来,手中拿着一枝蜡烛,点亮后插在烛台上,回头对叶天涯道:“叶大秀才,我家掌柜让我告诉你,今儿来的这些客人,行礼中多半都带着家伙呢,多半不是善类。你和你表弟二人最好都心些,别再惹恼了人家。”
叶天涯没口子的道谢。白芷却是抱臂坐在桌边,不住冷笑。
不一会儿流水价送上酒菜。白芷这才转怒为喜,提起酒壶斟酒,笑道:“现下只咱们二人对饮,安静得多了。”
他见叶天涯双眉紧锁,便即端起酒杯,道:“常言道的好,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叶大哥,今日你我在此对饮,也是有缘。适才之事,原是弟言语不当,不对在先,得罪了人,这才令兄长不快。这样罢,弟先自罚一杯,再敬叶大哥三杯!尊意若何?”
着微微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叶天涯听他认错,微微一笑,道:“好是我请的。你倒好,一锭金子掷将出来,出手阔绰得很哪。请!”便也仰脖子一饮而尽。
白芷连饮两杯,抓着酒壶,替叶天涯倒了一杯酒,摇头晃脑的吟道:“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尽散尽还复来。夫金银者,身外之阿堵物耳。你请我请,有甚么分别,提这个做甚么?来,干杯!”
两人对饮数杯。
白芷转头望了望门口,忽道:“叶大哥,我思来想去,还是很不明白,你为何不肯应考?而且我见你不时皱着眉头,神情郁郁,似乎有甚么伤心之事?莫非是为了那牛氏夫妇退婚之事么?”
叶天涯来酒量甚宏,今晚却不知为何,几杯酒下肚,已颇有醺醺之意,这时听到此言,不觉想起亲人惨死、苑良姝去世,大仇人苑正不知所踪,前路茫茫,霎时之间,但觉诸般不如意事一齐涌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抢过酒壶,自斟自饮,也不让人,一口气连干了三杯酒。
白芷见他满脸酒气,醉眼惺忪,微微摇头,苦笑道:“喂,叶大哥,你别只顾自个儿喝啊,给弟也留点!”
叶天涯醉眼斜睨,吃吃而笑,喃喃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他摇头晃脑,酒意已有**分了,忽地垂泪道:“其实我也练过武功。可是,我却没能救下大姐,她是为了我才死的。”又道:“她爹爹害了我家人,也害了村人,我要替他们报仇,我要报仇。”“白兄弟,你得把荷包收好,别弄丢了。世上坏人太多,为了金银财宝,甚么坏事都干。”
白芷脸上突然闪过一阵奇怪的神色,伸手过去,推推叶天涯肩膀,道:“喂,叶兄,弟真想和你一起考举人,若然同时金榜题名,你我便是‘年兄、‘年弟了。你是不是?”
叶天涯呆了一呆,突然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笑了好一会,才冷然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白兄弟,你读书做官,是为了什么?”
白芷微微一笑,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叶天涯打了个哈欠,双眼发直,道:“这是宋真宗赵恒之言,你倒记得清楚。”
白芷叹道:“这位真宗皇帝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瞧古今读书之人,个个口中都是仁义道德,家国天下,其实哪个不是冲着荣华富贵去的?”
叶天涯又倒了一杯酒仰脖子喝了,冷笑连声,道:“不错!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狗官,都是狗官!”
白芷又是惊愕,又是好笑,道:“你好像对天下读书做官之人,很是痛恨。却是为何?”
叶天涯摇头叹道:“苑正乃是翰林出身,却为了贪图财宝,丧心病狂,草菅人命;赵知县也是科甲出身,但他堂堂一县之尊,为了头顶乌纱帽,欺上瞒下,愚弄百姓。我听夫子过,这颖州府一带的县官之中,这位赵知县的名声算是好的啦!”
白芷蹙起眉头,沉吟片晌,淡淡的道:“原来如此。定是赵知县做了什么坏事,让你知道了。因此,你才对他有所误会,对不对?”
叶天涯冷笑一声,摇头道:“误会,倘若当真误会,那才好呢!你不知道,今天早晨,他将我叫了去,不是为了查探苑府火灾,却旁敲侧击的打听那劳什子的‘王莽宝藏。醉翁之意,尽在于此。哼哼,还有监视我的那两个公人……”
他这时实在是醉得厉害,口齿不清,却已将晨间之事了个大概。
白芷双眼发光,笑吟吟的甚有得色,缓缓拿着酒杯,却将酒尽数倒在地下,喃喃的道:“加了三滴‘醍醐香,果然极具神效。嗯,我明白啦。原来当时叶兄你在树后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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