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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对居然是包娜娜的闺蜜，唐子风有一种自己已经被对看穿的感觉。他沉默了一会，就肖珺此前的问题回答道：
“你得对，其实正处级啥的，对我的确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我觉得我未来有可能会离开体制，一心去经营我的公司。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习惯，那就是既然接受了一件事，就要把这件事做好，哪怕它对我可能没有太大的作用。人一辈子，其实也没必要活得太功利的，你是不是？”
唐子风这话，与其是在回答肖珺的问题，还不如是在给自己一个回答。其实，这些天唐子风有时也会对自己提出疑问，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在临一机这样一个地耗费时光。他的确是给自己找了不少理由，比如目前还不到离开体制的时候，自己需要暂时保留一个体制内的身份；又比如自己在临一机的工作对于自己未来经商还是有作用的，能够多拓展一些人脉，等等。
然而，他自己也知道这些理由其实是站不住脚的。如果他最初到临一机来，是有些身不由己，那么到了今天，他其实已经可以随时抬腿离开。他和王梓杰合办的飞亥公司已经初具规模，如果不出意外，“五三”的热销将会给飞亥公司带来千万的利润。千万级别的利润，即便是放到年后，也足够他衣食无忧了，他哪里还有留在临一机的必要性呢？
可是，到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很难鼓起勇气离开临一机了。他感觉自己与临一机之间有了一些情感的联系，这是完超乎于利益考量之外的。这几个月，他为临一机做了许多事情，让濒临沉沦的临一机焕发了生机。他从这些事里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是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
前一世的唐子风，为了发财致富，尝试过各种为人所不耻的手段。那时候的他，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信条。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而实际，也的确没有人对他有过正面的看法。在他的眼里，世界是由天敌、竞争者和食物这三者构成的，他不相信世界存在着善意，也不想向世界释放善意。
因为阴差阳错的原因，他来到了这个时空。借助于作为穿者的先知先觉，他掘到了第一桶金，不再如一世那样穷困潦倒。也许应了那句“仓廪实而知礼节”的古训，他觉得自己的心态没有原来那样焦躁了。他开始愿意给别人一些帮助，初期只是为了在那些弱的人们面前炫耀自己的强大，而到了后来，这种行为就成为他内心的一种自觉。
去金车讨欠款那一次，他与宋福来斗智斗勇，纯粹是出于少年人的争强好胜。但当他讨回了欠款，看到临一机的职工们拿到久违的工资，脸露出开心的笑容时，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帮助他人也是能够让人感到愉悦的！
于是，他开始沉溺于这种愉悦而不能自拔。他开拓打包机的业务，布设陷阱阻滞乡镇企业仿造自己的产品；他指导张建阳整顿劳动服务公司，让劳动服务公司扭亏为盈；他智斗汪盈，促成技术处的甩图板，帮助分流冗余人员，干得不亦乐乎。
他不出做这些工作对自己能带来什么好处，只知道这是他的工作，他既然接受了，就要把它做好。
这或许就是人们所的敬业吧。
听到唐子风的回答，肖珺沉默了。她相信唐子风不会在她面前唱什么高调，因为唐子风根没有必要在她面前唱高调。那么，这些话就是出于唐子风的内心了？
人一辈子，其实也没必要活得太功利的……
这就是唐子风的处事哲吗？
“师妹，你觉得你做事是为什么呢？”唐子风反问道。
“我吗？”肖珺目光有些迷茫，她想了想，缓缓地：
“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周围的人就教育我要好好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别人心目中的好孩子。大这四年，我每年都拿一等奖金，还是系里的积极分子，无论是科研活动，还是艺活动，我样样都做得比别人好。……我唯一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想攒钱买笔记电脑，所以我就接受了图奥公司的邀请，到临一机来了……”
“那么以后呢？”唐子风问道。
“以后嘛……，我肯定要读研的，硕博连读。毕业以后，我可能会留校，也可能会去一个研究所，然后……”
肖珺不下去了。然后的事情，她没有认真思考过，不过脑子里早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努力做科研，评副教授、评教授、评院士……
放在今天之前，她会认为这样的道路是理所应当的，也是十分辉煌的。她相信自己会成为整个清华最年轻的教授，然后是中国最年轻的院士，而且是女院士。她会收获无数的荣誉，走到任何地，都是人们瞩目的焦点。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人一辈子，真的只是为了功利而活着吗？
天聊到这个程度，真可谓是被聊死了。肖珺不再话，只是低着头慢慢地走着。唐子风走在她身边，几次想找个话题来打破沉默，可嘴张开了又不出什么来。两个人就这样意外地谈到了一个如此沉重的话题，以至于再没有逛街的心思了。
“要不，咱们叫晓惠，回去包饺子吃吧。”唐子风最终提出了一个很煞风景的建议。
肖珺点头答应了。二人顺着来路返回，来到于晓惠进的那家书店。还没进门，就听到店堂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骂声，二人心中一凛，不禁加快脚步，走进了书店。
在书店的一个角落，围了一群人，似乎正在看什么热闹，那叫骂声正是来自于人群的中央。二人侧耳听了听，那女人的叫骂中似乎有“穷鬼”、“贱人”之类的用语，还有一些其他的脏话就不堪入耳了。唐子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分开人群往里一看，不由怒不可遏。
只见在一个书架旁，一位穿着书店工作人员制服的女人正在唾沫横飞地训斥着一个姑娘。那姑娘站在女人对面，低着头，怯怯地，一声不敢吭，脸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泪痕。
“晓惠！”
唐子风大喊了一声。
正在被那女人训斥的姑娘，可不正是于晓惠。听到唐子风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看到唐子风，她嘴一瘪，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晓惠！”
肖珺也赶到了，看到于晓惠这副模样，她喊了一声，然后前一步，揽住了于晓惠，把她搂在自己怀里。于晓惠扎进肖珺的怀里之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
唐子风用能够杀人的眼神盯着那书店工作人员，冷冷地问道。
“你是这个贱货的哥哥是不是？我跟你……”那女人冲着唐子风便打算控诉了。
“你把刚才的话再一遍！”
唐子风伸出一只手指头，指着那女人的鼻子，恶狠狠地道。
“我这个……”女人的话了一半，终于意识到不对了。面对于晓惠，她自可满嘴污言秽语，丝毫不用担心这个姑娘会和她拼命。但在唐子风面前，她感觉到了一种威胁。
“她在这里抄书，一书都快被她翻烂了。我们这里是书店，又不是图书馆，买不起书就别读书嘛，装什么……”女人习惯性地打算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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