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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告诉他要理智。
他的父亲,他的导师,他的前辈,他的朋友,还有狄宁——每一个人都反复的告诉过他,唯有冷静下来,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而放任情绪控制自己只会让事态变得更糟糕。所以他拼尽力的克制着自己,无论是见义勇为被陷害却无人相助,还是被绑架在角斗场里为了娱乐他人而不断的杀人,他都强迫自己要耐心,冷静和坚定的忍耐下去。
——但是当他亲眼见到狄宁颓然倒下的时候,大脑里的最后一根弦绷断了。
艾伯特完不知道此时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吼叫有多么的可怕。他的眼前一片血红,所能看到的只有仰头怒吼的兽人。快要烧沸了的大脑然忘却了刚刚还擦身而过的死亡感觉。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骤然启动,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扑向了萨尔。
就在彼此接触的最后一刻,艾伯特借着冲锋的势头猛然起跳,伸展的手臂勾住了兽人粗壮的脖子。身高的差距让他不得不双脚离地,但他完不在乎这个,而是死死的抓住萨尔的喉咙不放。
要害被威胁的兽人骤然怒吼起来,想要转身直面敌手。但人类完悬挂在他的身上,这一转如同追逐自己的尾巴一样毫无作用。于是他反手就要把艾伯特从后背上抓下来。人类狂怒的给了那只手一剑,剑刃轻易的穿透了坚韧的皮肤。萨尔痛的大吼了一声,摆动身体想要把他摔下来。
艾伯特确实落回了地上,但不是因为剧烈的甩动,而是他自己松的手。双脚刚刚落地,他就两眼赤红再次起跳,用上了身的力气撞在萨尔的后背上。这蛮横的一击让兽人失去了平衡,猛地往前一栽——
“砰!”
昨天刚刚立过一功的墙面再一次迎来了鲜血的洗刷。一头撞在墙上的萨尔彻底晕头转向,他面朝下重重的摔倒在地,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他狂怒的对手也不可能让他再爬起来。艾伯特一把抄起落在沙地上的剑,双手反握狠狠的捅了下去,凭借着一种从没有出现在他身上过的野蛮和暴戾,他硬生生的把萨尔钉在了地上!
一瞬间血如泉涌,兽人痛苦的嘶吼响彻了整个场地,又渐渐的衰弱了下去。其中蕴含着的痛苦和绝望让被遗忘已久的观众们不寒而栗。但艾伯特就像是完没有听到一样,他握住剑柄,试图把剑拔出来再捅一次。但折断的肋骨紧紧的咬住了那把剑,又有沾满鲜血的手掌不断捣乱,艾伯特短暂的迟疑了一秒就松了手。他像一头雄狮一样愤怒的咆哮着,一拳砸在萨尔的脸上,接着又是一拳,再来一拳——
“快拉开他!”
周围已经乱成了一团。这个反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不管结果如何,角斗场的管理者们知道他们不能让艾伯特杀了萨尔,否则布莱克摩尔的雷霆之怒将会倾泻到所有人头上。
足足用了三个人才拖开了正一心要杀死萨尔的艾伯特,如果算上那个被一拳打晕的倒霉蛋则是四个。但即使在完看不到敌手的身影了之后,艾伯特也没能冷静下来。他狂怒的挣扎着,嘶吼着,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最后,还是终于赶来的护卫队长抓到了关键。他一拳捶在艾伯特的肩上,在他耳边大吼道:“他还活着,子!你的搭档还活着!”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艾伯特顿时停止了反抗。他喘了一会儿粗气,然后甩开那些抓住他的手,对仍然想要拖走他的人怒目而视,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
看着围在狄宁和萨尔身边,完遮住了他的视线的人们,艾伯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在其他人紧张兮兮的注视下迈开了步伐。但他没有走向任何一个圈子,而是从不远处的地上捡起了一片钢铁。那是那两把断剑的剑刃的一部分。
就在不久之前,它看起来还是崭新的,坚固可靠,就像他们曾经用过的武器一样值得信赖。但当艾伯特把它翻转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中间薄薄的空洞和锈迹。
那么这就是它们不堪一击的原因。也是狄宁之所以抢夺护卫队长的武器的原因,他急切的想要结束战斗的原因,与自己交换武器的原因——还有,他之所以会重伤濒死的原因。
这是布莱克摩尔中将执意要求的。
这句话骤然闪过他的脑海。艾伯特缓慢的握紧手掌,用力到剑刃的边缘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滴滴答答的滑下,但他却像是完没感觉到一样,只是慢慢的抬起头,看向观众席。
艾伯特很容易就在那片范围中找到了布莱克摩尔,那个有着乌黑的头发和整齐的山羊胡子的男人正在和另一个人争吵。当布莱克摩尔察觉到艾伯特的注视的时候,他看过来的目光里满是怨毒和愤怒。而艾伯特当即用十倍于他的愤怒和仇恨回敬了他。此刻他前所未有的憎恨着这个卑鄙人,甚至渴望着亲手扭断他的喉咙,丝毫没有对自己如此嗜血的想法感到任何懊悔。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发誓我会的。
***
“我很抱歉,但是他伤的太重了。”从病床边退开后其中一个治疗者对护卫队长道,“大部分是内部的伤口,肋骨断裂,内脏也可能有擦伤。可我们只有木板,绷带和药膏,没法医治这样……深入的伤口。”
护卫队长把视线投向了正笔直的站在一旁的艾伯特。后者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嗓音嘶哑的问道:“这里没有牧师吗?”
“牧师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即使给出再多的价码他们也不干。”治疗者心翼翼的回答道。见识过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发疯的之后,任谁也不想惹怒他。但谁知道他会不会迁怒呢?
“所以,”艾伯特问,“没有任何希望了?”
“我很抱歉,但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另一个人接口道,“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接下来只有看他自己了。”
艾伯特沉默了下去。见状护卫队长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这子的骨头比我见过的最硬的人还硬三倍,他肯定能撑过来的。”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护卫队长叹了口气,把治疗者们赶到了门外。但当他想要返回屋里的时候,却发现艾伯特已经站到了门口,正牢牢的盯着他。
“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他用一种强硬的,不容反驳的口吻命令道。然后当着护卫队长的面把门关上了。
“……”
这个老实子肯定是被他的混蛋搭档带坏了!护卫队长愤愤不平的想着,然后无可奈何的钻进了隔壁的房间——他好歹要找个坐的地啊。
关上门以后艾伯特又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直到脚步声消失在一声关门声后,他才微微的松开绷紧的肩膀,然后返回了病床前,静静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狄宁。
他的搭档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但这种安静背后的意味却是最可怕不过的。曾经狄宁只要听到一点声音或是感觉到目光的注视就会猛地从梦中醒来,但现在任凭他如何痛苦的皱眉,和死亡做着人们看不到的争斗,都无法像之前一样迅捷有力的跳起来了。
是我拖了他的后腿。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如果狄宁独自一人,或者我足够让他放心,那么他完可以击败萨尔,哪怕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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