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教堂(第1/2页)洛丹伦之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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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丹·达索汉大步跨过街角,然后猛地停住。他凝视着前,眉头紧锁。

    如果放在平日里,这个时刻对一座城市而言还算不上晚。街道上依然热闹非常,人们乐于在教堂前的广场上相聚,交谈,散步,或者进入教堂进行简单的晚间祷告。他们知道圣光和她的牧师对每个前来的人都感到喜悦,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但是今晚通往大教堂的道路非同一般的寂静空旷。达索汉一路走来,却很少能看见人影。人们仿佛突然就不再愿意待在这条街道上,反而是路边的酒馆人声鼎沸,明亮温暖的灯光更凸显出室外的凉意。

    他沉默半晌,终究继续迈开了脚步。沉重的靴子在石子路上叩击出响亮的声音,在攀上阶梯时又逐渐降低了下来,最后彻底淹没在教堂内铺设的质地柔软的红毯中,变得悄无声息。

    达索汉绕过回廊来到主厅,看到这里也如街道上一样空旷。没有前来祷告的人们,没有低声商讨的牧师,也没有奔走忙碌的徒们。这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屹立在十字架面前沉思,另一个则坐在靠近门口的后排座椅上。后者敏锐的察觉到了达索汉的到来,于是转过了头。认出他以后,那人无声的微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他到身边来坐下。

    达索汉看了一眼前沉思的身影,尽量悄无声息的回应了这个召唤。他们并排坐着,肩膀紧挨在一块儿。尽管这是因为原坐在这里的那个预估错了他同伴需要的空间,但必须承认的一点就是这种距离让人心安。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达索汉的同伴悄声道。

    他没更多,但这无疑是个委婉的询问。达索汉犹豫着要不要回答,但想到这一切的原因,他还是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街道上很冷清。”

    他的同伴有些不解。达索汉这才想起对很少造访这座城市。于是他解释道:“斯坦索姆的居民们通常会聚集在教堂前,度过晚间时光。”

    ——但今晚没有。

    他的同伴了然又轻松的笑了起来:“明晚他们会来的。”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让达索汉有些吃惊,他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来表达自己的严肃态度:“这件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亚历山大。”

    “恰恰相反,我的兄弟。”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心平气和的回答道,“是你想的太多了。”

    达索汉正待和对争辩下去,但这时在十字架前沉思的人抬起了头,他威严有力的声音穿过整个礼堂:“好了,你们两个,到我这儿来。”

    两个圣骑士就像是悄悄话时被家长发现的孩子一样立刻闭上了嘴,乖乖的来到他们的领袖面前。乌瑟尔用铁灰色的眼睛严厉而了然的扫视着他们,然后用他惯用的那种缓慢有力的语调开口道:“看来你们也正被今日的审判所困扰着。”

    达索汉正想欲盖弥彰的辩解上几句,但亚历山德罗斯没有给他话的机会。

    “的确令人困扰。”他在年长同僚的瞪视下镇定自若的,“尤其是当我坐到陪审席上的时候,这儿的贵族快要把我盯穿了。”

    原只是出门散心却被临时抓来顶缸的无辜者摊开双手,向乌瑟尔抱怨道:“如果您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填补空缺,为什么不能让我来担任审判官,而您和那些大人物一起坐到陪审席上去呢?”

    老练的圣骑士无动于衷的戳穿道:“然后让你把提里奥和那个兽人一起无罪释放?”

    “为什么不?”

    “——亚历山德罗斯!”达索汉的眉毛都快扬到头发里了,“城里的民众已经对审判的结果心有疑惑。如果我们再把那个兽人释放了,他们会怎么想?”

    圣光认可提里奥的行为正确,这一结论让众多圣骑士都为之震惊,而民众更是难以理解。他们不会去进一步探究和思考这件事的象征意味,毕竟绝不会有人愿意认为一个兽人是无辜的。他们只会忧虑——为什么圣光会选择宽容一个刽子手和一个叛徒,这是否意味着圣光不再像过去一样庇护他们了?

    而贵族们的想法则更进一步。当信仰与法律相冲突的时候,他们该如何选择,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们又会如何选择?

    达索汉把这些隐藏的动摇和细微的敌意都看的很清楚。这也是他一收到口信就匆忙赶来的原因。不管乌瑟尔和其他的同僚们有没有发现这一点,他都有必要提醒并商讨出相应的措施。

    “他们会怎么想?”亚历山德罗斯重复道,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当我们宣布平民的后代也能够成为牧师徒的时候,贵族们是怎么想的?当我们允许偷,**,私生子踏入教堂接受祝福的时候,国王和法官们是怎么想的?当我们放下圣典,拿起武器上战场的时候,军人们又是怎么想的?”

    “这些人那时的想法就是现在的斯坦索姆的想法。这些人现在的想法,则会是斯坦索姆未来的想法。”

    “无论他们怎么想的,圣光只认同真理。而引导他们,让他们和我们一样理解,并践行圣光的意愿,那就是我们的责任。”

    达索汉凝神思考了一会儿,依然难以接受这样的言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听起来真像提里奥的口气。”

    “这的确是他的。”

    “……”

    乌瑟尔皱了皱眉头,打断了逐渐尴尬起来的气氛。

    “民众之所以会认同我们的行为,是因为他们知道,圣光宽恕一个罪犯,不代表会容忍所有的罪行。在接纳忏悔者的同时,我们也会保护他们不受那些不知悔改的恶徒的伤害,”他沉声道,“但兽人不同。它们嗜血,残暴,而且毫无羞耻之心。没有兽人会寻求和平,它们对自己的暴行沾沾自喜,并时刻渴望着更多。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将这些野兽与民众隔离开。”

    “提里奥应该明白,圣光所认可的是他遵守诺言的高尚行为,而不是兽人的无害性。”

    聆听者们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但乌瑟尔将他们叫到这里来另有目的。他没有继续长篇大论下去,而是将一封信交给了他们:“看看这个。”

    达索汉接过并展开了那张纸,和亚历山德罗斯一起迅速的阅读起来。这没用去多少时间,当他们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震惊,愤怒和懊丧取代了之前的迷惑。

    ——让牧师去钻研教义吧,让教会去安抚民众吧。如今邪恶肆意弥漫,而他们,作为王国的保护者和圣光的武器,理应警觉并行动起来!

    “吧。”乌瑟尔示意他们发言,“告诉我你们的想法。”

    达索汉用手指摩擦着信上的字迹,率先审慎的开口道:“从遣词造句和格式上来看,像是一份军事报告。使用的是普通的纸。这些凸起明写字时纸铺在树干或者石头上,但没有被划破的地。字迹连贯,纸面干净,没有提笔时四溅的墨点或者笔尖长时间停留导致的墨渍,显然并非是出于礼节需要而刻意为之,而是因为习惯。没有署名,注重保密。从这些特点来看,写信者似乎是军队的探子。”

    “但是,”他的脸色更加严肃起来,“如果仅靠侦查或搜捕,得到的消息不可能这么系统面。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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