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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有点不对劲。”
费恩猛然将右手伸到斗篷下面,抓紧了微凉的剑柄:“什么?”
提里奥侧靠在窗边,动作隐蔽的向窗外看去,眉头紧皱。上尉飞快的探头向他指的位看了一眼,很快就缩回了脑袋。但匆匆一瞥也足以让他弄清楚情况:“那就是勒姆去迎接的运粮车队。”
正因为营地里的大部分人都要去搬运军粮,他们才有机会偷偷溜进曾经属于费恩,而今已经被他的副手勒姆所占据的办公室里寻找线索。费恩恼火的看到原整洁有序的房间在短短一周之内就被后来者糟蹋成了垃圾堆。几个空酒瓶被踢到墙角,途中把瓶里剩下的一两口麦酒洒的遍地都是。办公桌一侧的墙上添了许多乱糟糟的刀痕,好像某个人曾经往上丢了一整打匕首,以费恩老练而严厉的眼光来看,这些痕迹既没准头也没力道。所有他签署过的件都被塞到了椅子下面,和灰尘为伴,但办公桌上还是惊人的乱。没有人能够在这片混乱中找到自己想要的西而不留痕迹,不过话又回来,恐怕连主人自己也没事记住原会是什么样。
我早该把这私生子塞进犬舍里,和吱哇乱叫的狗崽子们睡一起。费恩对自己,如果有机会,还要带上他那个用鼻孔看人的老爹。那地对他们而言再合适不过。
他着手翻找那堆纸,撇开明显是胡乱填写的岗哨日志,高度重复的值班和巡逻的人员安排,亟待处理的事件报告,还有被压在金币袋下,只写着人名,数字和日期的纸,终于找到了一些能引起他关注的西。
其中一张是勒姆斯坦森的升职通知,由瑞戴尔男爵亲手签发。费恩心情复杂的看了一会儿那枚他曾经向其宣誓效忠的纹章。这一周他除了养伤和联系友人打听消息以外,也对现状有所猜测,并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他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便把它扔到了一旁。
另一张则是厨房发来的,询问是否真的要把炊具的数量增倍。这问题很奇怪。去掉站岗和巡逻的人手,通常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员驻守在营地里休息和进餐,厨房也是三班倒,完能够供应足够的食物。费恩把那张纸抽出来细看,发现下面还有几行字,用很不客气的口气告诉勒姆,如果他一定要打算让营的士兵丢下工作来一次聚餐,那就“给我们多派来点人手,要么我就跳进锅里把自己煮了。”
清楚的记得几年前自己也被这么威胁过的费恩耸了耸肩,一边思考着自己能不能利用这次聚餐做点什么,一边又搜查了一下周围。地板下没有空洞,墙壁上也没有夹层。他带着失望回到办公桌旁,不抱希望的用剑柄砸开了抽屉的锁,发现里面放着一个盒子和一张被揉烂的纸条。
纸条似乎是被后塞进来的,一半还夹在缝隙里。费恩轻轻的把它扯出来展开,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狗和兔子没有消西”他想了一会儿才明白那个单词其实是“消息”。至于“狗和兔子”起码让费恩猜出了这张纸条可能是谁写下的。
他把它放回去,转而拿起那个盒子。这盒子是木质的,身就具有足够的重量,让人无法直接判断出到底装着什么西。费恩心的打开它,发现里面放了一支空的玻璃管,用蜡封住的木塞已经被拔掉了,还有一张用十分优雅的笔迹写着“解药”的纸。他举起玻璃管闻了闻,一股相当古怪的气味立刻涌进了鼻腔,费恩必须庆幸这气味不怎么浓烈。
我同情那个喝了它的人,哪怕是勒姆也一样。
他把玻璃管塞回盒子里,然后把盒子塞回抽屉里。这是他需要搜查的最后一处地。意识到自己不会再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后,费恩果断的叫上提里奥离开这里。在他忙于搜索的过程中,圣骑士始终凝视着窗外的运粮车队,眉头紧锁。
“你到底觉得他们有哪里不对?”费恩借着窗帘的掩护,冒险多看了两秒钟。他没有看出任何异常,下的场景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军粮入库时一样忙碌而有序。没有多余的人手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徘徊,也没有举止可疑的人试图不被察觉的靠近,在场的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这让费恩稍感欣慰,至少勒姆还没来得及把他多年来的心血都糟蹋掉。
提里奥摇了摇头:“我不出来,但是”他将手贴在心脏处,“圣光带给我的直觉让我觉得很不安。”
费恩无法理解这种感受,但他不会轻易将其忽略过去。那天在巷里,正是这种直觉让提里奥在逃脱追捕之后依然选择折返回去,最终救了他的性命。
“既然如此,我们待会儿找机会去那边看一看。我也很想知道勒姆到底想要搞什么花样。不过现在最好还是赶紧离开。”
两个闯入者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溜过走廊,摸下楼梯。那位守在门外的警卫正四下张西望,当他们出现时丝毫不感吃惊,还冲费恩挤了挤眼睛。
“搞定了?”他声问道,费恩点了点头,“很好,那我们就赶紧溜吧哦,用不着担心,如果勒姆想要抓某个人来承担擅离职守的罪名,那他得去两条街外的那家赌场里去找人。我?不,我可没给任何人代班,这是违反条例的。”
费恩捶了这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拳。在他还是城卫军指挥官的时候,费恩每天都要和这群刺头斗智斗勇,而现在为之头疼的那个人轮到勒姆了,他发现他居然转而欣赏起这些混子们的狡猾起来。
他们很快就隐蔽的回到了一座毫不起眼的营房里。不同的是这座营房里的士兵都没有外出,而是坐在自己的床铺附近,装备都放在手边,警惕的向外张望着。看到三个人回来,其中一个佩戴中士肩章的人走上前来,行礼后问道:“情况如何,长官?”
“很糟,贝伦。”费恩坦诚的,这些人既然选择了站在他身边,他就绝不会欺骗他们,“我可以肯定勒姆背后站着的正是瑞戴尔男爵,我一失踪,他就签署了新的任命书。另外,勒姆似乎想要在待会儿的聚餐上搞些什么手脚,而提里奥也觉得跟随运粮车来的那些人很不对劲。”
中士面露疑惑之色:“但那些人都是熟面孔,我远远的看过了。他们也是领主的亲信,男爵总不会想要对他自己的军队做什么吧?”
“我不能向你保证这一点。”费恩的声音藏着一丝苦涩,他感到腰侧受过伤的那处皮肤再次变得冰凉,仿佛是回忆起了利刃的寒意,“等聚餐开始以后,我们会找机会过去看看。”
“那很冒风险,长官。”贝伦直言不讳的道,“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你,也有很多人见过提里奥阁下。让我手下的伙子们去吧。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会马上回来报告。剩下的人会在这里戒备。不论他想要做什么,我们都准备好了。”
费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们不打算去参加聚餐?”
“勒姆前天刚刚关了我的禁闭。”贝伦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道,“我手下的伙子也被他派出去跑了好几天,他知道我们看他不顺眼。如果我们队一个人都没有去,他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要是必须看到他那张脸,我可能会把吃进去的西都吐出来。”离他们比较近的一个士兵笑嘻嘻的插嘴道。
贝伦严厉的瞪了他一眼:“当我在讲话的时候别插嘴就算你的是实话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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