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藏不露(第1/1页)冷刀夜雨听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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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一片狼藉,苏觅喝醉了酒,趴在桌子上打盹。

    楚忘斜睨着双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打了个酒嗝又瞅了眼同样喝的醉醺醺的莲,站了起来。

    “还想打我,呵呵,我先把你们二人灌醉。”

    他得意洋洋的转身,瞥了眼趴在门口啃着骨头的花猫,眼神有些迷离。

    “你给我站住,我有些事要和你。”

    一道温和的话蓦然从他背后传来,一个妇人拉开帘子,怀中抱着一个梨花木的匣子,缓缓地从房间中走出。

    楚忘脚步一顿,脸上推挤着笑意转过身去,“温姨,什么事?”

    妇人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再次走入房间。

    楚忘站在原地,他摸了摸额头,在片刻的踟蹰后,有些不情愿的跟着走了进去。

    匣子被半推开,露出里面的一截寒芒,冰冷的锋刃尖端有一寸鲨齿,上面流泻着一线猩红的光晕。

    妇人单手压着匣子,低着头去看冰冷的端刃,她沉默了会儿,问道,“你也不问问他去了哪儿?何时归来嘛?”

    楚忘看着匣子内的一线寒光,心里微微讶然,在他的印象之中,温姨可是位地地道道的村妇,可如今却拿着一柄看似不错的武器。

    “你在想什么?”

    妇人见楚忘不话,她抬起头,逼视楚忘的双眼,冰冷中带着点犀利和压迫感。

    楚忘微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从来没见过温姨如此犀利,像一柄出鞘的好剑,直逼他的咽喉,一股死亡感瞬间就在他的心头滋生开。

    “温温姨,你怎么了?”

    “唉,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妇人低语,犀利的眼神在倏忽间平淡下去,将匣子完推开。

    一柄宽刀映入楚忘的眼帘,刀身宽厚,偏锋之上呈现一线血色,刀柄上刻着被击碎的王冠。

    这是一把看上去极其霸道的刀,凝重、冰寒,仿佛尘俗之中的逆流,带着逆天下之志的杀戮。

    “冷饮魄魂刀,它祖传的名字,刀由钢制,出自七百多年前的玄工匠人--司马宣之手。”

    妇人摸着刀锋,缓缓地,“这是一口暗藏杀机的嗜血刀锋,没有多少人能够驾驭,许多用刀者都被它承载的杀戮而控制。”

    楚忘静静的听着妇人的话,拧了拧眉宇,温姨忽然间拿出一柄刀来,让他十分疑惑。

    “它的上任主人是你的麟叔,我现在提前交给你。”

    妇人抽回摩挲着刀锋的手,侧着身子往前走了步,

    楚忘沉默了下去,盯着匣子中的刀久久不言。

    “你似乎不是很惊讶?”

    妇人笑了声,回想起曾经那个心思稠密的剑邪宗主,她心底间有了喟叹。

    “活在尘俗中的人忙碌着生存,麟叔却十分不屑于钱财,这不是渔夫所为。他每日让我吐纳,亦异于常人。”

    楚忘嘴角勾起,看向妇人的侧脸,笑了笑,“麟叔温姨也是十四年前来到桃源村,今温姨捧刀而问,我倒是好奇温姨和麟叔之间的关系。”

    妇人眼神沉淀下去,没有去看楚忘的眼睛,而是自顾自地道,“这不是你最感兴趣的事情,你不用问这些试探我,你直接问自己最感兴趣的吧。呵,他得不错,桃源村不适合你。”

    楚忘盯着妇人不话,拧过头去端详匣子内的宽刀,探出手去摩挲着刀锋,发出喟叹,“好刀,定然是染了不少的鲜血。一把尘封的刀,一个迟暮的渔夫,一处与世隔绝的村落?”

    他将话拉长,透着玩味。

    “一个自幼跟随刀客的你,一段甚至是乱编的故事,一处让你呆不下去的地。”

    妇人抿嘴轻轻的笑了笑,偏过头看着楚忘,意味深长的问道,“你何时思考这些的?我的是你怀疑自己的身世以及他的过往。”

    楚忘耸了耸肩膀,脸上有了苦笑。

    他与麟叔十四年间的相处,让他太过于迷惑对的种种行径,他从来没见过其他的渔夫会像麟叔一样。

    “九岁时,有人骂我没爹没娘。他拉着我的手带我去杀人。”楚忘苦笑,晃了晃头,“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在大街上捡的,我不信他的话。”

    妇人的笑意变得玩味起来,她握住刀柄,将刀缓缓地抽出,直视着刀背,用扁平的指甲弹了弹刀锋,冷言,“这是你最感兴趣的事情嘛?”

    楚忘点了点头,一个避世的刀客纵使收留了一个孩子,可未必会事事迁就于他。

    “我不知,可他的确没成过婚,你可能就是他捡到的孩子。”

    妇人淡淡的回答,将手中的刀递给楚忘,“当他知道你的志向时,他很犹豫,他深知外面世界的危险,可他也希望你有更广阔的世界。”

    楚忘接过刀,盯着妇人古井不波的双眼,他深知对可能在谎,可若自己继续执迷于这个问题,温姨这个态度也不会。

    “温姨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多久回来,去哪里了。”

    “外而行事粗犷不拘,内则心思慎密。若对你看走了眼,倒是件吃亏的事。”

    妇人敛起笑意,她瞥了眼宽刀,自知刚才推开匣子,将半截寒光露出,让楚忘明白了此事的不同寻常。

    一个村妇又怎会带刀,而且此刀霸道无比,定不是女人所用的武器。

    微露的刀锋让楚忘心里起了疑惑,眼前这个子现今才问麟牙的事情,想来也是在等自己多一些有用的事情。

    妇人一想到这里,她心头苦涩,若楚忘是个愚笨之人,麟牙也会打消复仇的念头,可眼前的这个少年却异常机灵,这让麟牙看到了希望。

    十四年前,剑邪宗主对麟牙的嘱托,对忘却了,或者麟牙放不下,还是觉得自己的刀比别人快。

    “也许是你成年礼的那天回来,他去淮阳,若他没有回来,届时你可以去找他。”

    妇人按着的额头轻揉了下,她早早将冷饮魄魂刀交给楚忘,其实在她心里就已经有了担忧,天下会的势力然不是个迟暮的刀客可以对付。

    楚忘握着刀没有动,他看着妇人勾起嘴角,敲了敲匣子,自顾自地了句,“马鞍配好马,缺一不可,没有人会只送其一。”

    妇人听到楚忘的言语,从袖口内摸出一皮革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