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雪瑶阁(第1/1页)冷刀夜雨听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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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拉着苏觅的手走到楚忘的身前,她伸出手轻轻在楚忘的肩膀上拍了拍。

    楚忘扭头向上看去,苏觅和莲朝着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面对着并肩站在一处的二人,他有些恍惚,许多年前,他们三人曾在村落的田垄间一排排的跑过,他总是跑在最前面,如今以前落在他后面的二人已经走在了一起,组成了家庭。

    “楚大哥,你愿意做我们孩子的干爹嘛?”

    莲凝视着楚忘的双眼,很认真的道。

    楚忘楞了下,微拧头看向苏觅,见对冲他点了点头。

    在二人希冀的目光下,楚忘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如今他还才未成年,可就要成为一个家伙的干爹了,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忘哥儿,我娘可能有些事要交代给你。”

    苏觅似想到了什么,他拍了下脑袋,补充的道。

    “嗯”

    楚忘应了声,昨日拂晓时分,温姨就曾嘱咐过他,只是没有是何事,他站了起来,甩了甩脚边泥淖,朝着远处的柴扉走去。

    院子中,一个妇人压着封蔚蓝色的信笺,微露出边沿,她瞥了眼推开柴扉的楚忘,没有话。

    这封信笺早在半年前就已到了他的手上,并没有署名,但是她认识麟牙的字迹,信上的内容是关于一个叫做‘雪瑶阁的组织简单介绍。

    麟牙甚至没有在信上告诉她雪瑶阁的位置,只是粗略的告知她这是个恐怖的组织。

    她纵横江湖十几年,未曾听过雪瑶阁这个组织。作为一名影刺,温绥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各种隐秘接触,可即使如此,她也从未听过雪瑶阁。

    温绥看着逐渐朝她靠近的楚忘,心中充满了犹豫,她想将手中的信笺交与楚忘,可她心里又很明白,这份信笺牵扯的事情太多,到时楚忘问及麟牙的过去,反而成了多此一举。

    蔚蓝色的信笺被她重新放入袖口之中,她敛了敛眼神,站了起来,做出了决定。

    “明早走嘛?依你的性子,到时也不会让觅儿去送你。”

    楚忘楞了楞,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去,他的确是这个想法,在成年礼那日,一个人偷偷的走。

    “行囊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你若是不清楚去哪儿,可先去淮阳,他是淮阳人,那儿有他的兄弟。”

    温绥不动声色的撒着谎,淮阳的李子可是个忠信之人,他们是最先加入剑邪宗的影刺,拥有着相似的幼年。

    “淮阳?”

    楚忘轻念了声,麟牙从未对他提及过这个地,他认真的看了眼温绥,见对怡然自得,也不清楚眼前之人是否谎。

    “你不信我?”温绥嘴角露出了似有似无的笑意,轻柔的道。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是不是麟叔的安排。”

    楚忘晃了晃头,他只是觉得这是麟牙交代给温绥的事情。

    “淮阳是个水乡之地,那儿楼阁如云,灯火璀璨。”温绥瞟了眼楚忘,从怀里摸出一枚清幽色的玉环,在上面单刻一个‘邪字,她将其缓缓递给楚忘,“到淮阳天易居酒肆,将这枚扳指交给酒肆老板,他会收留你。”

    楚忘瞅了眼温绥手中的扳指,他注意到在玉环的表面还刻着美的云纹。

    “麟叔在淮阳了嘛?”

    “你觉得他可能会在淮阳撑船嘛?我诓骗你千里迢迢赶去接手他的船,做个船夫?”温绥话里透出了严厉,像个长辈般的逼视楚忘的双眼,“你拿着这个去淮阳,这样我们至少知道你去了哪儿。”

    楚忘表情讪讪,接过温绥手中清幽色扳指,套在大拇指上,细细的把弄了一番。

    “这枚扳指不要让外人看到,作为一名刀客,他手中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你若是让他的仇家看到了,他们手中的重剑会砍下你的脑袋。”

    温绥话里透着清冷,提醒楚忘。

    这枚扳指是影刺执行任务之时佩戴之物,在任务结束,返回剑邪宗之时,所有的影刺都会取下大拇指的扳指,在腰间佩戴暖玉。

    拂晓清幽冷,白日玲珑暖。

    这是许多年前,江湖之人对他们所有影刺的描述。

    “呦,这还是枚不详的扳指。”

    楚忘闻言,急忙将套在大拇指上的扳指取下,在温绥的逼视之下,他尴尬的将扳指放入怀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堆满了笑,问道,“温姨,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嘛?”

    “人多的地酒辣心寒,处处有着利益的纠纷,你要照顾好自己。”温绥看着眼前的少年,心头踟蹰。

    “嗯,我知道这些,有酒的地就有故事,有故事的地就是江湖。我少喝酒,多习书,自是不会去招惹那些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楚忘点了点头,对于温绥的嘱咐,他稍感温暖。

    温绥看着楚忘纯澈的眸子,心里动了恻隐之心,这一去,也许多年归来的就不再是少年,而是一个背负着江湖仇杀的刀客。

    她伸出手,轻轻的摩挲了下楚忘的脸庞,声线柔了下去,问道,“楚忘,你可愿就此待在桃源村,做个农夫,老老实实的守着两三亩薄田?”

    面对着温绥忽然间的问题,楚忘误以为这是对舍不得他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沉默中,楚忘强挤出笑容,摇了摇头,道,“大丈夫理应志存高远,我不愿一辈子都待在村落里。”

    温绥的眸子逐渐黯淡了下去,多少少年志存高远,意气风发,可年迈的老者之中又有几人高坐其上。

    她见过太多人在岁月中被磨平了棱角,成了个在权贵中攀爬的人。

    “有时候,我们选的路未必有后退的机会,你将来也许会后悔,可却没有机会挽回。”

    温绥摇了摇头,她深知楚忘的身世,若是对一旦走到有酒有人的地去,早晚有一天,楚忘会被迫的知道自己的身世。

    温绥只希望那一天来晚些,至少要等到眼前的少年有面对自我身世的勇气。

    “温姨不必担忧我,若是外面的世界不好,我便回来。”楚忘看着转身朝着屋内走去的温绥,他追了过去,爽朗的道。

    “那到时你记着回来,我为你空着两三亩薄田。”温绥苦笑了声,自顾自地往前,“陪我去准备一些酒,今晚你和觅儿多喝一些。”

    “得嘞。”楚忘大笑了声,赶在了温绥的前面,跑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