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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从江边灌入街道,偌大的一个鹿泉城在数各时辰间飘起了雪。
南不常有雪,鹿泉上一次的下雪时令还是六十多年前。
楚忘和牧浅衣二人站在人少的街道中央,各自看着对。
“浅衣姑娘,江湖山高水长,我们有缘相见,不要再跟着我了。”楚忘瞅着离自己大概三四步的牧浅衣,抬起手挡在两人中间,央求的道。
牧浅衣伸出手,扒了几下丝上的雪晶子,双手叉着腰,横眉冷眼的瞪着楚忘,“不可以,你还欠姑娘二百五十金铢三百银锱,你把钱还给姐,我就走。”
楚忘眯了眯眼,如此一大把钱,就哪里找,他从自己的怀间摸出那一粒炁源丹,喉结滚动了几下。
忽然间有个女孩死缠烂打的跟着自己,楚忘总有一种恍惚之感,自然这也有可能是牧浅衣真的在乎此一粒炁源丹。
楚忘捏着炁源丹,细细的思索,一个把炁源丹当作口粮的人物会太在意这区区一粒嘛?显然不会,可牧浅衣此番做法又是什么意思。
“楚糟老头儿,你不会如此不要脸吧?你用舌头舔过的炁源丹,我可不要。哼哼,我不管,你要还姑娘的二百五十金铢三百银锱,我师父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牧浅衣向楚忘伸出一只手,眉开眼笑道,“还钱,你还钱我就不跟在你后面了。”
楚忘右手捏着炁源丹,缓缓地转动,他来就不要脸。
“浅衣姑娘,我来就不要脸。”楚忘捏着炁源丹,话锋一转的问道,“浅衣姑娘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呸
牧浅衣脸微红,轻啐了一口,“看上你?多少世家公子跪拜在姐面前,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楚忘收起炁源丹,没有继续无赖下去,眼前这位真玄境的女人打定主意让自己还钱,他也不能扬起下巴就还炁源丹。
“浅衣姑娘打算何时离开鹿泉?”楚忘把炁源丹放入怀中,转身问道。
“你管我,这鹿泉城看着还不错,我想玩多久要你管。”牧浅衣盯着楚忘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抓起侧腰上的香囊使劲摇了摇,“楚糟老头儿,你到底哪儿人呀?”
“你管我!”楚忘干脆的回答道。
“一个问题一银锱。”牧浅衣伸出一根手指头,跑到楚忘身侧,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
一个问题一银,堂堂真玄境的剑客竟然出如此吝啬的话,也是让人吃惊。
他堂堂七品武者也要比真玄境的高手有志气一些,楚忘伸出无根手指头,“五”
“五银锱,成交,我也不是气之人。怎么样?楚糟老头儿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豪爽?”牧浅衣乐呵呵蹦蹦跳跳,抢在楚忘话还未完叫道。
楚忘嘴角一抽,区区五银锱要还到猴年马月去了。他想得是五十银锱,七品武者会只有如此低的野心嘛?
“呀,楚糟老头儿莫不是被我豪气的手臂吓到了,或者感动了?”牧浅衣拧头看向楚忘,快的问道。
“桃源村”
“在哪儿?”
“南的一个村落,距此甚远。”楚忘没有把桃源村具体的位置出,只是粗略的回答。
牧浅衣哦了一声,也不多问,他看着街道上欢天喜地的居民,不由道,“你们南人都没见过雪嘛?他们看上去还高兴。”
“没见过,南少雪多雨。”楚忘点了点头,出生十多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下雪的时令。
“我们北常常下雪,很大很大的那种。”牧浅衣回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去把神兽羽翎塞在衣服内的事情,神兽把她打了一顿,追着她在宗门后院满山的跑。
她的轻功也是在那一年突飞猛进,即使涉水而行也不是什么问题。
“楚糟老头儿,你也没见过雪,是嘛?”
“是呀,你的问题可真多。”
“你欠我钱也多呀。”
“真有钱”
“可不是”
两人在铺满雪片子的街道上往前而行,边边笑道。
于此同时,月阁
把着腰刀的男人走入月阁的大殿之内,他掀开帽子,微扬起自己的下巴,望着琥珀石座上的月司命,沉声的开口,“你大老远的将我从琉扬邀请而来,不会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吧?”
“哈哈,子扬笑了,我可没这个雅致,此次邀你而来是为了一件大事。”月司命低头看向佩刀的男人,抿嘴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雪瑶阁的顶级杀手,她可没雅致去逗弄。
“堂堂天机阁的月司命能记得我一个蛛弃徒,在下真是受宠若惊。”男人惆怅的开口,一退庙堂二七载,他已经快忘掉子扬这个称呼。
“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一刃向江湖,一刃向庙堂。你们两兄弟之名如雷贯耳,岂能忘。”月司命站了起来,凝视着台阶下的握刀的男人。
对以前是一名剑客,是百步飞剑也不为过。
后来剑折,子扬将铁片盛在匣子之中,葬在桃花林之中,转手握刀,那个一刃向江湖,一刃向庙堂的剑客不再接手庙堂的刺杀,归于江湖,可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的事和潇洒还在。
“吧,你邀握来得的目的。”子扬弹开刀镡,摩挲着刀锋,眼神忧郁,“若无事,恕不久留。”
“剑邪宗之事,你可有兴趣听?”月司命勾起嘴角,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的问道。
子扬眼神一凝,近些年来的剑邪宗如狗皮膏药一般,他们的阁主甚是厌恶剑邪宗的影刺。
“。”子扬盯着月司命的双眼。
“楚歌的孩子踏入江湖了,这对于你们雪瑶阁而言可是一个隐患。”月司命慢慢的走下台阶,来到子扬的面前,轻声开口道,“甲阙,五千金铢。”
子扬缩回自己摩挲着刀锋的手指,他们雪瑶阁在十六年前曾暗中帮助过剑邪宗,为的就是让楚歌的孩子得以生还。
这对于他们而言,算不上什么隐患,一头狼崽也成不了任何人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