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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跟着苏俊哲经历了他的大时期。
苏俊哲大时期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城府深沉,沉默寡言。
相反的是,他十分爱笑。
打从心底里绽开的笑容,让苏俊哲来平庸的长相也变得生动起来。
她还看见了年轻时候的韩彧。
两个意气飞扬的少年人相识相恋,感情逐渐深厚,他们相拥在一起,互相许下了海誓山盟。
但是好景不长,韩彧家里安排他出国留,就在韩彧举棋不定的时候,他们的恋情曝光了。
苏俊哲的爸爸和妈妈跪在一双恋人面前,年轻的韩彧不知所措,他们最后不得已答应了父母的要求,一个远走海外,一个暗自神伤。
周晴困在梦境里出不来,她看着苏俊哲一日一日变得消沉,逐渐向父母妥协。
然后她看到了她自己。
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周晴,还没有瘦身成功,她稚拙的穿着不合身的工作服和高跟鞋,在路上急匆匆的崴了脚。
消瘦又沉稳的苏俊哲,在旁边脚步不停的冷漠的人群里,站出来帮着周晴捡起了洒了一地的件,他轻轻的对着周晴笑了一下,只那一眼,就让周晴死心塌地的跟他过了二十年。
时光转瞬即逝。
韩彧沉默的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苏俊哲一边开车往他住的公寓里走,一边问道:“怎么了?”
车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韩彧把遮光板放下来,想了一下,才:“你当初跟我跟你老婆的关系几近破裂,我才答应再与你一起试一试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是你逼着人家离婚的吧。”
苏俊哲两手搭在向盘上,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微不可查的皱一皱眉:“你关心这个干什么,我委屈我自己跟她过了那么些年,现在要离婚了,家里的大部分财产也都留给她,算什么逼她。”
二十年的时光改变的不止眼角的皱纹和鬓边催生的白发,也在两人中间划下了不可逾的鸿沟。
韩彧知道跟苏俊哲不通,他闷闷的闭上了嘴,不再话了。
刚刚回国的韩彧也是忙碌的很,他把苏俊哲领到暂住的公寓就急匆匆的走了。
公司给配的公寓环境不错,是一个的复式二楼,卧室在楼上,一楼是客厅餐厅,应有尽有。
新公司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完,能请几个时假出来一趟已经是奢侈。
等到他忙完手上的工作,月亮早就悄悄的挂在了夜空中。
苏俊哲在餐厅定好了外卖,等着韩彧回来庆祝一下他们的破镜重圆。
煎成棕红色的牛排和酱汁丰美的意面静静的呆在盘子里。
桌上特意点了致的香薰蜡烛和洗的锃亮的红酒杯,苏俊哲还特意买了一束鲜花插在花瓶里,一切只等着韩彧回来,露出惊喜的眼神。
但是韩彧却不像苏俊哲预料的那样给他一个感动的拥抱。
他把西装外套挂在门边,扯松喉结下边的领带,伸手揉了一下眉心:“俊哲,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曾经无话不谈的一双恋人各自坐在餐桌两边,中间还燃着几个可笑的油蜡烛。
清淡的薰衣草香气弥漫在两人之间,像此时的气氛一样低迷。
牛排和意面已经冷掉了。
花瓶里盛放的花朵鲜灵灵的扭动着腰肢。
韩彧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清楚为好:“俊哲,我不想作为介入你家庭的第三者,你看你是不是把你家庭的关系好好的整理过,再来和我谈和好的事情。”
苏俊哲坐在椅子里,觉得有点一腔热血付之流水的无力感:“彧你什么呢?你怎么会是第三者?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咱们分开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又在一起,你何必要这些话来伤我的心。”
“不,我不是要伤你的心,现在你末倒置了。你跟你太太没有离婚,而且听她的意思,你妈妈身体应该也不怎么好,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能这么任性,你是不是先回家去,把家里的情况处置好。”
韩彧忙了一天,疲累的很,他把脖子上的领带摘下来握在手里,“今天你已经在这里了,就先住下,等明天我帮你把西搬回去,咱们的事情以后再谈吧。”
他完朝着楼上走去。
苏俊哲愣了几秒,突然站起来大步追上去,“彧你听我。”
他站在楼梯上握着韩彧的肩膀把他转过来,“不是我不想处理好,彧。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你知道这二十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没有你,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每天在那个家庭里扮演着父慈子孝,其实过的每一天都让我恶心!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能出这样的话,让我再回到那里去!”
这个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突然捂着脸哭出声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我再回去?”
韩彧轻轻叹了一口气,两只手放在了苏俊哲的肩上:“俊哲,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任性好吗?我们大家都清醒一点,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对不对?你把关系处理好,我们以后也没有后顾之忧,你想结婚的话我们就出国去办手续,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苏俊哲一甩手:“不!我为什么不能任性!你根不能理解我,那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他的手挂在了韩彧手上的领带上,刚买的拖鞋底子有些滑,站在台阶边上的韩彧没站稳,被苏俊哲带了一下,甩了下去。
苏俊哲赶紧伸手去接,但是哪里接得住?
韩彧直挺挺的朝着楼梯下边倒下去,期间他为了不压到苏俊哲,拼命的把自己在半空中拧了个弯儿,这一下导致他直接磕在了楼梯拐角摆放着的角花瓶上。
苏俊哲手忙脚乱的擦干净被泪水糊的模糊不清的眼睛,已经晚了。
花瓶的碎片满地都是,瓶里插的干枝梅横七竖八的洒了一地。
韩彧仰面朝天躺在楼梯拐角,后脑底下洇出一片刺目的鲜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