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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读完信后乐迪泪如雨下。他也再控制不住自己,拿着厚厚的一沓信冲着山间的路疯了似的跑了出去,他对着山坡嚎啕大哭。“蓉儿,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大山回音,鸟儿惊飞。
阵阵山风裹挟着他的哭喊声,朝黄成义家的院落里吹来。
“怎么回事?去看看!”昌平着急地。
工办主任兀满才和四年级组长江河赶紧起身,冲着乐迪追了上去。生会主席孙浩赶紧拍拍张琰的肩膀:“走,我们也去看看……”
黄守仁又点了一支烟,朝后山的路口走去,他静静地张望着摩托车远去的向。在没有主人的院子里,县委办领导和校老师交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时间在每个人难以平静的状态中一点点过去。许久,才从后山的路上传来了摩托车的“突突“声,三组组长黄长胜载着村主任黄光申和黄成义回来了,一到院子大家赶紧问怎么样?
“德志看了伤口没啥大碍,只是割破了皮层没伤到动脉。黄蓉这会也清醒着呢,不过,孩子这么一闹就更没脸见老师了,这会正在德志家休息呢,她妈陪着。”黄光申,“我们山里人性子倔,想问题爱钻牛角尖,黄蓉是圆几十里出了名的漂亮闺女,她的脸受了伤,你,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谁不爱美?我估摸着她心里难受得很。”
黄成义哭丧着脸,嘴唇干裂,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校长和老师们跟前,嘴唇明显地抽动了一下,想什么又没出来,嘴唇抽动时,厚厚的鼻翼微微张了张。他双膝一曲似乎又要下跪,但又觉得不妥,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杵在那里,又如一个木桩,有点傻头傻脑。突然,他像是顿悟了什么,赶紧上前,冲着大家鞠了一躬。
“快!快别这样……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昌平赶紧扶着他,“你也别太伤心,毕竟这事对黄蓉刺激太大了。”
王守仁半晌都没有话,他独自蹲在屋檐下抽着眼,一盒烟抽完后,把烟盒一揉又掏出一盒。
昌平转身跟县委办的工作人员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经过一番劝和安慰,兀满才和江河回到了院子。紧接着,乐迪、孙浩、张琰走了过来。乐迪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哭过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家又各回各位。
见乐迪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孙浩便悄悄地走到兀满才和江河跟前,礼貌地:“兀老师,江老师,我想汇报一点事……”然后他们就转身移步。
“乐迪是什么情况?”兀满才问。
“老师,这事我也是刚刚知道,我也有点惊讶,但毕竟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再,大家,大家在一起相处四年了……”孙浩颇有顾忌地看着两位老师,到这里就有点吞吞吐吐。
“有啥话就直接。”江河。
孙浩看了看两位老师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然后,就把他和乐迪商量的结果告诉了老师。
“老师,黄蓉和乐迪是好同,好朋友,他们情……”孙浩想“情投意合”,但这个词一到嘴边就打住了,赶紧改口,“他们志同道合,在校无论是习还是社团工作,他们都相互帮助,互相促进。我刚才才知道,他们俩已要好上了,而且,都,都……”
“都什么?”江河问。
“都私定终生,都要谈婚论嫁了……”孙浩怯怯地。
“什么?在校生一律不准谈恋爱,这是咱们校《生守则》里多年的规定,作为生会主席难道你不知道吗?”江河又补充,“噢,不,不,乐迪不知道吗?黄蓉不知道吗?”
“我……这……”孙浩支支吾吾。
“浩,你下去,然后呢?乐迪有什么想法?”兀满才问。
孙浩看了看江河又看了看兀满才:“乐迪是咱们年级也咱们校表现非常突出的同,刚才,他非常真诚地给我了他的想法,我听了以后也很感动。”
“什么想法?”兀满才问。
“乐迪,他在咱们校认识了黄蓉……哎!就是他们好上以后,他们都希望能被分配在一个单位,眼看就要毕业了,可黄蓉出了这事……我也不知道黄蓉在信里给乐迪了些什么,反正,乐迪刚才情绪失控就是因为这封信……”孙浩绕着圈子。
“直接!乐迪现在是怎么想的?”兀满才,“别在这里绕来绕去,云山雾海的。”
“乐迪想留下来……”孙浩。
孙浩还没完,江河就暴跳如雷:“这是什么意思?成何体统!没毕业前他就还是个生,哪怕在校只剩下最后一天,那也个生!他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兀满才看了江河一眼:“江老师,你先别急,让浩完。”
孙浩接着:“乐迪想留下来开导开导黄蓉,然后劝她一起回校。”
“哦”江河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个傻生要辍,要留在大山里呢……现在的年轻人可是什么想法都有,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
“噢,对了,我还忘了,乐迪他只是晚回去两三天。他有信心能服黄蓉回校。”孙浩赶紧补充道。
兀满才沉思着。
过了一会他对孙浩:“好吧,我知道了。我们再考虑考虑。”完就回到了院子。
乐迪的心怦怦地跳着,他一脸羞愧地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几个人移步话,又看着两位老师回到院子而孙浩依旧站在原地。
阵风吹来,乐迪蓬松的头发微微扬起,他脑子里突然一片混乱,他仿佛进入了幻境,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了。
他的思绪漫天飞舞,在群山的怀抱里,这里就是美丽的伊甸园,空气馥郁清香,与世隔绝不为外人所知,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的黄蓉,迈着轻盈的步子在山花烂漫的山间漫步,随风飘起的裙裾和她天真烂漫的笑靥,顷刻间把他融化,他愿意变成她脚下一枝从尘埃里长出来的草,陪伴着她,在她经过的地冲着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