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别找家长啊(第1/1页)往往来来又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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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提供地当然好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都在几个萨满的劝阻下散去了不能跟到人家里看热闹了,那也太不像话。

    伙子连蹦带跳才够够叉叉的从墙头儿把姐姐的鞋拿了下来,这才扶起了浑身已经满是雪块都和了泥的地躺拳女侠,跟着话的大姐去了。

    这大姐的进,其实真是客气了,女侠在地上打把式的时候,那个伙子站在道牙子上,在他背后,就是这大姐家的门。

    门楣上插着五个巴掌大的牙旗三角形带锯齿边,黑红绿黄白五个颜色,就在那屋檐底下垂着,眼神不好根看不见。

    这是个临街的一进房,平房,一推开铁皮门,进门的地是甬道,旁边就是堆放杂物的仓房,仓房顶儿连着把甬道也盖住了,因此里面倒是没有什么雪。

    甬道不长,也就五米多点,几步就过去了,院里儿天井摆着一个架子,八边形的八梁八柱,都是胳膊粗的柳木杆,每个横梁上挂着一根拇指粗的红绳,塑料绳编的,随着风微微荡漾。

    在这个八边形围住的正中间,地上扫的很干净,立着一个常人大腿高的那么一个台子,台子底下是一个火盆儿,里面看不清有什么,因为盛着半盆雪。

    这个台子上头,一张黑色的篷布罩得严严实实,只能大概的,看出来台子上头,摆的应该是什么容器,里面西应该不少,杈杈桠桠的把篷布拱起来挺不规整的一个包。

    甬道里头自然就是家屋子了,两左两右四扇窗,正中间的屋门,这个房子虽然向上是厢房,但是格式上,却是按正房格式盖的。

    一进屋是个厅,正对门一张八仙桌子,一左一右两把太师椅,左边的椅子旁边,有一个角门,挂着半截门帘,从帘儿底下打眼过去,看见半截儿的,有灶有锅,那里面是厨房。

    左右两边的墙前,都摆着靠背椅,一边儿俩,俩椅子中间还有一个和八仙桌差不多高的,一尺见的几,这是客位,给客人坐的。

    从颜色,花纹,样式看,这些家具都不是一套的,不过摆设的却都规整,都合规矩,老宋头进屋儿先点点头:“好地。”

    进屋门看见的就是这些,在屋正门左右,客位的椅子再往外来靠到前门墙上,一边一个是两个门,都和厅屋正门隔了一个窗户,这俩门关着,但是大家伙谁也没好奇不用想啊,这是主家的卧室。

    章晋阳仗着人没人注意,顺着这几位后边儿就钻进来了,他没敢进屋,进了屋这要是一问“这谁家的孩子呀?”,准就得把他撵出去,他觑着这些人都进了厅,就抱着膀缩在左面的窗户根底下。

    为什么在这边呢,这边的上首太师椅上,是老宋头,他被众人和慧真师太一边一个,推举着做了太师椅上,至于那一对姐弟,被刚才那大姐,也就是这屋主,张罗到里屋去了,但是在右边。

    这些人进屋先张张罗罗的,主家儿有有个爷们出来,拿凳子还有椅子没坐下的呢沏茶,倒热水,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先寒暄了一顿,都喝口热水暖了暖,才有人提起这事儿来。

    紧挨着老宋头的,是个红脸膛,个子不高,人挺壮,话声挺沉,但是却不太大,章晋阳在外面仔细的使劲,才听见他什么:

    “宋师傅,你老是行家了,这会江镇一多半的大堂人马都是您给搬得香,我们这,都是晚辈,他们也没我脸大,都不老好意思的,我就先问了哈。

    这女的,我可看着没啥毛病啊,信这西信邪了道儿的,常见,不犯毛病啊。”

    这汉子的大堂人马指的就是他们家里供奉的仙神,这些仙神要通过他们这些“弟马”来和现实联系,做什么事。

    建立这种联系,需要一个通灵的仪式,如同买卖家儿办工商许可,这个仪式就是“搬香”,也有的地叫搬杆子、顶香火头儿。

    这汉子的话一出口,其他人虽然不会话,可也都点了点头,那眼睛看着老宋头,慧真师傅也一低头:“阿弥陀佛,宋师傅,你是老江湖了,可是这里面……有点别的事?”

    老宋头的烟袋锅里烟就没停,自打进屋眉头一只揪揪着,两只眼眯缝着一直盯着门口,听到慧真师傅问话,老头把烟袋从嘴里拿下来,烟锅儿横过来在脚底下磕了磕烟灰:

    “嘿,是这话,拿替身这个话,我就是顺着那声儿往下一拿,意思这粱子,咱们接了。

    什么活什么令儿,都使着行儿的来,这俩人不不入行当不相干的,过江龙想要抻量抻量咱爷们儿这地头蛇,可是先坏了规矩。

    是吧,窗户外边听墙角的嗒,天儿可冷,心脑袋上可有冰溜子。”

    老宋头语气挺冲,但是在座的这些位都蒙了,这啥意思啊?按他们这些萨满,弟马,那行话黑话就多了去了,有什么人都见,都结交,别的行里的行话那也都**不离十,可老宋头这几句,都半懂半不懂。

    但是呢,话是不知道怎么意思,事儿大伙听出来了:这屋外头窗户底下有人听墙根儿,老宋头不知怎么的,知道了,可能和刚才那个不似人的动静儿有关。

    别人没听出来,正蹲墙根的章晋阳还听不出来吗?这是腊月,房檐上的冰溜子,那是冻结实的,没事能掉么?

    再那老头的那也不是什么黑话,那就是跑江湖搭茬儿的场面话,都是些套词儿,什么场合什么事,锣鼓听音儿都有准调儿的。

    屋里的这些人都是只在乡土打混,他们的根基就是这水土上的信众,从来不出外,更别提跑江湖了,那也听明白事了。

    听见屋里有人站起来要出屋,章晋阳连忙掐着调:“嗯哼”,屋里面一下就静了。

    他站起来,站到门口,举着手要敲门,直嘬牙花子,这怎么呢,这个事自己做得差了,认错应当,但是这个老宋头来这么一下,就更难弄了。

    有好处,那姐弟俩不用担心了,老宋头了,他接下了,现在就是给这老头,和这一屋子人一个交代就行了可这怎么交代啊?可别是找家长啊?